去想那心中翻湧起的最壞的念頭,卻還是有些茫然失措。

徐從稚看向盤戈,嗓音清冷道:“我不是‘地藏顧枝’,可是今日只要還有我在此處,便沒有人能夠踏入賦陽村半步。”

盤戈直起身子視線冷冷盯住了徐從稚,他輕蔑一笑:“既然你鐵了心要擋我奇星島大軍的腳步,那便讓這天地都親眼看一看,如今奇星島的所有意志,都不容任何人輕易觸犯。”說完,盤戈便舉起了手,身後大軍繼續前行,無論身前是何阻擋,都要碾壓而去。

有去過點星島親眼看見那場大戰的降魔殿中人仔細看著徐從稚,終於發覺出了這位陌生少年的身份,於是來到第九正司的身邊低聲稟告。

參洺看向徐從稚,臉色微變,駕馭著座下馬匹來到盤戈身旁,輕聲稟告道:“大將軍,此人不是無名之輩,而是那位同樣高居天坤榜的‘戮行者’徐從稚。”盤戈也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此行本是為了“地藏顧枝”,卻居然遇見了同樣神秘莫測的徐從稚。

盤戈沒有停下大軍前行的腳步,只是看著徐從稚朗聲道:“原來是‘戮行者’徐從稚,既然如此,不如徐大俠便與我們一同進京覲見如何?等我們找到‘地藏顧枝’宣讀了陛下的旨意,相信徐大俠也不會拒絕陛下廣納天下英才的聖意的,徐大俠何不讓開道路,難道真要來個你死我活的爭鬥?”

徐從稚抬起手,天地間有狂風掠過,圍繞在徐從稚身邊的甲士都不由自主地倒飛而去,就連他們手中緊緊攥著的長槍也都不受控制地在半空中亂舞,徐從稚揮揮手,那些身影猛地從盤戈身旁飛過,狠狠摔在了那些蓄勢待發的騎兵戰陣身前,風沙席捲塵土飛揚。

徐從稚看向盤戈,平淡道:“今日,誰也不得踏入賦陽村。”盤戈臉色陰沉,雙眼直視著徐從稚,冷聲道:“徐大俠要抗旨?”

徐從稚不以為意道:“大將軍不必再拿言語來威脅壓迫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行軍賦陽村,那就無需再以話語粉飾,也不用搬出那位皇帝陛下來高高在上。”

盤戈眼神淡漠,在他身後,戰鼓轟隆隆作響,馬蹄聲將賦陽村外的地面踏出一個個坑洞來。

徐從稚抬眼看著漫山遍野奔湧而來的騎兵,卻始終毫不畏懼站在原地,他甩了甩手中的長刀,感受到體內的經脈骨骼之間都傳來歡快啼鳴的聲音,真氣從竅穴之中絲絲縷縷逸散,他撥出一口氣,一股無形的真氣波濤便擴散而去。

賦陽村外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從天而降的磅礴力量突如其來,戰馬衝鋒的腳步停滯不前,鐵甲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天地間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只有那個獨自站在賦陽村中的少年衣衫輕搖,在天地間顯得那般渺小,又讓人好似只有仰望才能看見他的身影。

盤戈首當其衝,感受到那股力量壓迫在了雙肩,使得他不得不彎下腰去,座下的馬匹也不由自主地彎曲了馬蹄,他拼盡全力抬起頭看向徐從稚,那個少年始終神色平淡,根本讓人覺察不出這股難以言喻的力量是屬於這個少年隨意為之。

盤戈和他身後的大軍都是當年從魔君之亂中拼殺出來的最驍勇善戰的奇星島大軍,是誓要戰無不勝的南境大軍,可是如今竟只是面對一個少年,就要停在原地。

賦陽村的道路算不上開闊,於是萬人大軍自然不可能蜂擁而至,可是營帳中源源不斷的軍隊想要打破此時的局面,卻只是踏足了那一股無形的邊界,便同樣籠罩在了傾天的力量之下,動彈不得。

少年以一己之力,抵抗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