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邱貉廉有些意外的是,交談之中幾人其實好像隱隱是以那個白衣少年為首,一些個有關為何遊歷至此以及今後為何要去往更北方的事情都是由此人來說,言談懇切神色真誠並無虛偽造作,邱貉廉更加高看了一眼這幾個豪言壯語要去更北方的江湖人。

顧枝不著痕跡地多問了些所謂魔軍的事情,照當年和嚴溯燼一同從前線廝殺拼搏出來的邱貉廉所說,那些魔軍的統帥之人好像從來都是變幻莫測,如今玄鐵關也就已經見過了不下十幾位不同的將領,而且幾乎每一次攻城戰都會由不同人督戰,由於對於更北方情報的缺失和對於魔軍大軍的瞭解甚少,所以玄鐵關沒能蒐集得來更多的訊息線索,就連魔軍到底從何而來背後到底是何勢力都不知曉。

最後幾人喝過了一盞茶也就告辭離去,於琅從玄鐵關和周厭出發前往顯宴城等待顧枝的時候,嚴溯燼就說過可以去尋顯宴城城主坐一坐也許會聊得來,這其實已經可以看出嚴溯燼此人對於於琅的看重和信任,畢竟牽扯到了玄鐵關和顯宴城的重重關聯,外人知曉其實還是有些不妥。

離去之前邱貉廉還打趣著說感謝今日於琅和顧枝幫著顯宴城的規矩更加深入人心了,於琅也就順勢提了一句陋巷中羅家的事情,沒有直接讓邱貉廉親自出手相助,只是能夠多看幾眼至少護著平安就可,其實當初孤苦無依的繡月能夠拿著那些破石頭進入賭石場擺攤也是邱貉廉發了善心親自點的頭,所以對於於琅的請求邱貉廉答應了下來,於琅也相信顯宴城城主邱貉廉有那份能力和手腕照顧好羅家那幾個可憐孩子。

不過邱貉廉猶豫了一下還是斟酌著言語問了一句:“於少俠,顯宴城和玄鐵關中都有那麼多像羅家這樣由於戰事而遭受不幸的門戶有許多,像羅家那般由於當家人沒能消受戰爭影響而自甘墮落導致家中沒落的事情也不少,於少俠只是看見了羅家的苦難有如此上心照顧,那其他許多人如果於少俠瞧見了難道也要竭盡所能都去幫扶?”

邱貉廉這些話其實本不該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對於武道高手來說,雖然依舊在江湖之中卻極少主動牽扯世道紅塵,這已經涉及到了武道修行根本,所以邱貉廉這番話除了有些無意苛責於琅的意思在,也算是觸動了武道修行之人的本心根本,但是邱貉廉作為俯瞰世間萬千金銀流轉的顯宴城城主卻還是問出了口,就是已經在言行之間信得過這個年輕少俠的性情,所以沒有按捺心中疑惑,坦坦蕩蕩問詢。

於琅自然也不會在意邱貉廉這番直指本心的問話,他微笑著說道:“其實開口與邱城主提出這個請求之前於琅也有些惶恐猶豫,畢竟邱城主常年看著玄鐵關和顯宴城的一切,想必對於這些疾苦早就看過許多,更何況邱城主日理萬機實在不敢麻煩注重這些小事。可是於琅覺得,世間苦難萬萬千,既然就在身邊親眼所見,那麼如何也不該再視而不見,竭盡所能也好舉手之勞也罷,能做多少便是問心無愧。”邱貉廉抱拳行禮不再多說,於琅也笑著回禮,身後周厭、顧枝和武山同樣抱拳回禮。

邱貉廉站在小院裡看著四人離去的背影,他剛才清楚看見當於琅說出那番話之後身邊三人都是早有預料的模樣,此時看著畢竟離去的背影,邱貉廉有些感慨,原來這就是隻真正的通道之人吧,邱貉廉走在小院中回頭望向遙遠的玄鐵關,想起當年和嚴溯燼一同在戰場上並肩奮進廝殺的往事,也許那個時候也是真真正正的同道之人,只是如今雖然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卻其實還是坐著走向一樣的遠方,如此也很好。

那個在小小菜園子裡忙做的溫婉女子小心喊著幾個孩子不要玩的太瘋了,記得先把學堂的課業完成了,一個身穿布衣耍著樹枝的男孩立即站定大聲回著說自己已經完成學塾先生的課業了,旁邊的弟弟也有樣學樣,溫婉女子這才笑著揮揮手。

兩個孩子繼續追逐打鬧,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