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年年歲歲一雙人(六)(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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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讓人生不出絲毫的抵抗之心,這種實力的懸殊是尤其可怕的,而且還是在彼此都沒有動用武道真氣的情況下,也就意味著單單只是在武學招式一道上,顧枝也有絕對的居高臨下。
顧生清晰地感覺到顧枝並沒有全力地出手,甚至連與人為之一戰的心思都沒有過,卻就這般輕易地勝了自己,顧生覺得那般的不可思議,即便是年少時面對師父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顧生放下竹枝走到巨石邊,然後席地而坐,他就那樣獨自坐著思索許久,緩緩抬起頭看向顧枝,顧枝語氣平緩道:“為什麼?你當初第一次見我時確實比你現在要強出不少,可那時你是因為心中那潛藏了許多年的怨氣和怒火,一朝釋放便是不死不休,於是實力也就變得更強些,可是現在心境沉穩下來的你便不可能再靠著那股氣來出刀了,一個武者最重要的不只是手中的刀和眼裡的事物,還有心上的方向,只有在出刀的那一刻無比清晰你的身前站著什麼,才能精確無誤地戰而勝之。”
雖然一開始只是因為看著顧枝心緒低落所以顧生才會主動開口說要切磋一二,不過真正動手之後顧生自然也多了幾分相較的心思,此時一戰落下,又聽見了顧枝意有所指的話語,顧生低下頭沉思起來,顧枝從巨石後掏出幾瓶酒來丟到顧生懷中,問道:“會喝酒嗎?”顧生接過酒瓶點點頭說道:“會喝一點,但不是很喜歡。”
顧枝自顧自開啟酒塞然後狠狠喝了一口,他摩挲著腰間始終懸掛的硃紅酒葫蘆,說道:“酒是個好東西啊。”顧生喝了一口說道:“以前也有人這般說過,他說喝酒可以讓人不去想很多事情,然後漸漸地麻痺自己,不再記起那許多的腌臢渾濁,當然,還有如何也忘不去的過往。”
顧枝不知道顧生說的是誰,也許是他的師父?誰知道呢,世上喝酒的人許許多多,買醉或是沉湎,都各有道理可說。
顧枝搖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喝醉過,也不覺得喝酒麻痺自己是件好事,我喜歡清清楚楚地看著世間,無論天上有無光明,都不能讓自己模糊了眼睛,酒入愁腸那隻能讓憂愁晚些到來罷了,可是那樣刻在心底的憂愁根本不可能真的忘卻。我只是喜歡喝酒時那種清晰的感覺,烈酒入喉總會那般直接地刺激著你的身體,那一霎那的感受便能夠讓人無比地清醒著,然後想起許多可能早已忘了的事情。”
顧生看著酒瓶深處搖晃的晶瑩,他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說法,可若是喝了再多的酒都不會醉,甚至藉著這樣的感受來回憶起曾經的細碎往事,那麼這樣的人該是如何的心神堅毅呢?亦或者,他的心中又深藏了怎樣的悲苦?遺憾?
他們就這樣沉默著坐在竹林中,穿林而過的風肆意地拂動著,竹屋響起了聲音,門推開,屋簷下的風鈴輕輕叮嚀作響,熟悉而溫和,始終留在了記憶的深處。
顧生看見顧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連酒壺不知藏到了哪去,然後居然動用了方才與自己交手切磋時都沒有運轉的武道真氣驅散身上的酒氣,在那武道真氣出現的一瞬間,視線始終落在顧枝身上的顧生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只覺得一輪巨日驕陽綻放在眼前,難以直視。
可是那種感覺一閃而逝,從巨石上翻身躍下的顧枝又如平常般閒散隨意,絲毫看不出是一個有著武道修為在身之人,顧生將酒壺放在地上也跟著起身。顧枝臉上露出笑意,顧生在那揚起的嘴角中看見了難掩的苦澀,可是當扶音的身影出現在顧枝的眼中,那抹笑意便多出了幾分心安與溫和。
既然還要在賦陽村多待一段時日,靈霜自然是要和扶音住在竹屋裡的,於是顧枝便被扶音趕去了竹林中的那幾間小竹屋中去,顧枝精挑細選了一間比較乾淨舒適的竹屋,想來應該是武山或是傅慶安的手筆,然後灰溜溜地被趕出來竹屋,躲了進去。
日子總是這樣平平淡淡地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