幟仍舊能夠飄搖汪洋中之上的人心,奇星島新政的根本何在?就是這哪怕千瘡百孔卻依舊願意捨棄此身自由為王朝興復添磚加瓦的天下民心,是看著豪閥氏族轟然傾塌便明白王朝能夠為奇星島帶來屬於天下人的真正自由,所以百姓們追隨著奇星島的旗幟,心甘情願。”

呂謙麟一揮手指向營帳外,他神色悲苦,聲音顫抖說道:“可今日,若是在王朝百廢待興之時出了這般圍剿逼迫之事,此前朝廷所給予天下人的所有暢想都要不攻自破,就連好不容易縫補起來的人心還要再次支離破碎,那時便不再只是如何收攏民心的問題了,而是奇星島將要重新搭建的王朝恐怕都搖搖欲墜,還何談在未來的亂世中安然無恙,護佑整座島嶼太平?”

呂謙麟的話語沒有了相較爭鬥的心思,而只是這位“小小”的城主發自肺腑的所有治政理念根本所在,呂謙麟此時已經放棄了去做那阻止大軍圍剿逼迫賦陽村的事情,因為他知道,皇帝陛下和廟堂中樞深思熟慮下做出此舉定是為了那不久後便要到來的亂世在做後手準備,可是呂謙麟也明白,一旦此事真的發生了,那麼朝廷此前為魔君“死而復生”而在奇星島民心之間所作的縫補便要功虧一簣。

除非,呂謙麟嘴角露出苦笑,他心中清楚,皇帝陛下此時為何還在光明島尚未回朝,因為在此事中將要做出犧牲的,不只是那位無可奈何的武道宗師,也不只是無辜遭逢大難的賦陽村村民,還有朝廷中許多甘願為了王朝大業赴湯蹈火的忠臣。

所以想要破解眼前的困局,呂謙麟做最壞的打算,便是除非要整座島嶼都將賦陽村都當作從未存在過,而今日發生在此的所有事情,便任由傳聞和故事隨意編撰,終究遠離了真相。

盤戈看著呂謙麟,揮揮手,身旁的護衛將這位言語僭越的城主大人綁了起來,呂謙麟神色茫然,耳中聽見中軍營帳外的戰鼓敲響,轟隆隆地砸在人心上。

盤戈邁步走向營帳門簾,路過呂謙麟身旁的時候,這位從當年傾覆戰亂的血與火中崛起的大將軍低聲說道:“呂謙麟,也許你所說的一切都言之有理,可難道陛下就看不透這麼簡單的事情嗎?難道整座奇星島王朝的朝廷都是傻子,只有你呂謙麟一個人旁觀者清?呂謙麟,也許只有等到你有朝一日站在了更高的地方,才能夠明白如今發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三兩句所謂的‘諫言’便可以義正詞嚴的?”

盤戈走出營帳,跨上馬背,親自率領親軍去往賦陽村,身後還有降魔殿的幾位正司相隨,雖然大軍已經圍住了整座賦陽村,但盤戈也不是隻知道衝鋒陷陣的莽夫,若是能夠不動用大軍自然再好不過,至少要先見過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地藏顧枝”再說。

看著降魔殿的紫色官服,盤戈想起了當年他第一次來到奇星島南境見到的那位第一正司冀央,那也是他第一次聽聞“地藏顧枝”的名字,而此後那個名字便傳遍了整座汪洋。

“地藏顧枝”,是奇星島民族的英雄,更是奇星島能夠有如今復興的精神旗幟所在。

盤戈來到村頭,等候多時的劉村長上前跪倒在地行禮喊道:“草民參見大將軍。”

盤戈居高臨下看著劉村長,開門見山問道“‘地藏顧枝’何在?”

劉村長抬起頭,神色茫然喃喃道:“‘地藏顧枝’?”盤戈抬眼看向遠處的青瀲山,神色冷淡說道:“莫非你是要告訴我,你們整座村子都不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武道宗師就在村子裡?”

劉村長神色劇變,一瞬間他就明白了盤戈所說的“地藏顧枝”是誰,他強壓下心中的猜測和驚詫,回道:“回稟大人,賦陽村確實有一位少年顧枝,可那人不過是蒼南城中的一個尋常木匠,此時並未在村子裡。”

盤戈垂眼看向神色不像作偽的劉村長,盤戈低聲自語道:“看來那位隱姓埋名的宗師,還真是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