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比不得親眼所見吧。”

白念媛抬起頭看著顧枝,聽著恢復了記憶的白髮年輕人眉眼飛揚地敘說往事,她看著那雙眼眸,看見了照進人心底裡去的光亮,盪漾著悲傷和過往的影子,也倒映著世間所有的美好和渴望,顧枝輕聲說道:“所以一定要親自去看一看,多看一些,多想一些,然後去告訴他吧。”

白念媛愣住了,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顧枝在說什麼。

顧枝轉頭笑著看向白念媛,然後伸出手指向海面的遠處,白念媛怔怔地看去,看見了一座寬廣無邊的島嶼輪廓,顧枝輕聲說道:“看啊,那就是光明島。”

海水洶湧而去,那座天地間最為古老也最為繁華的島嶼無聲無息地矗立在海面上,無需訴說便已經昭示了汪洋居中的地位和所有歷史文明的起源,讓人只是遠遠看見了模糊的影子,就此生都難以忘卻了,是因為那個名字所代表的一切,還是隻是因為親眼所見而帶來的直抵心中的感受呢?

船隻緩緩靠岸,哪怕是如今的亂世,光明島的港口依舊是熱火朝天的模樣,甚至都沒有什麼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嚴陣以待。

不過顧枝和魚姬只需仔細多看一看,就能察覺到那些分佈在光明島港口內外的無數龐然氣息,有身經百戰的將士,也有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而這些能夠被察覺到的佈防顯然只是光明島有意顯露的第一道防禦罷了,所以若是真的有野心勃勃之輩打算來跟光明島掰掰手腕,恐怕還是要先掂量掂量光明島這座島嶼的歷史底蘊究竟意味著什麼。

顧枝和魚姬帶著白念媛踏足港口岸邊,他們混雜在人潮洶湧裡進了城去,頭頂帶著斗笠的顧枝和身穿厚重灰袍帶著兜帽的魚姬難免有些引人側目,不過對於見慣了世面的光明島百姓而言還是不會怎麼記掛心頭。

他們三人沿著街道走去,一路看過了街頭巷尾的鼎沸生息,也見證了光明島上獨樹一幟的風光,有高聳入雲的亭臺樓閣遺世獨立,有談天說地的江湖豪客憑欄飲酒,有高談闊論的讀書人坐而論道,儒釋道三教學問匯聚一處。

天地間所有的精彩和驚豔都存在於光明島的任何一座城池內,而若是越來越走近那座舉世聞名的禹夏城,更要驚詫於那份讓人望而生畏的厚重和巍峨,只是站在道路上遠遠看去,那座雄城的模樣就已經掩蓋了此生所見過的所有山水景色,難道世間還能有比這座城更加偉岸之所在嗎?

通往禹夏城的官道上,數不清的馬車像是潮水一般湧動著,寬闊道路劃分開來去的方向,於是所有馬車和行客都有條不紊地行走其間,即便其中有懸刀佩劍的江湖人,也有馬車上雕琢精巧的權貴之家。

可是來來往往的卻都沒有絲毫雜亂無章和嘈雜混亂,就像是所有人都不敢在那座禹夏城的注視下太過造次,又或者只是因為敬畏光明島這個名字,所以一旦踏足此地就要不知不覺地將自己也看作了這座島嶼的渺小之物,毫不起眼也不能喧亂。

白念媛愣愣地仰望那座城池的高聳城牆,顧枝轉頭與身旁的魚姬問道:“於琅在哪呢?這禹夏城這麼大,想要找到他不簡單吧?”

魚姬神色平靜,指向官道旁的另一條道路,說道:“往這邊走。”

顧枝點點頭,然後伸出手扯過一股腦往前走去的白念媛,他們師徒二人像是個第一次來到城鎮裡的鄉巴佬一樣,只能緊緊跟著魚姬的腳步,都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地東張西望。

魚姬看著顧枝畏畏縮縮的模樣有些好笑,瞥了他一眼說道:“至於這麼膽怯嗎?”顧枝雙手合十說道:“這叫敬畏。”說著,他抬眼看向遠處,問道:“這不是去山裡嗎?於琅家族不是光明島上首屈一指的世家嗎?難道還住在山裡啊?”

魚姬搖搖頭,然後語氣平淡地說道:“這座山就是他們家的。”顧枝腳下一個踉蹌,然後怔怔抬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