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值得追悔莫及。”他轉頭看向琉璃小人,眼中滿是難以訴說的情感流轉,他不再望向遠處,因為他這一生走到了最後,還是那樣只知道向著高處和遠處,卻最終難捨於身邊和眼前。

少年君洛看著琉璃小人,笑意溫和,與那個坐在屋簷下靜看生活安寧的溫婉女子那樣相像,他輕聲開口,那些聲音和言語吹拂開心湖之畔的所有塵埃和碎屑,“顧枝,可你不同,你現在依舊有著時間和機會,去把握住那些不願意放手的東西,去追逐那些想要相伴身邊的人,哪怕是仇怨,可你依舊還能去報仇,那麼自我的困頓除了消磨時間還有什麼意義呢?我沒有參與你的成長,可我知道顧筠一定把你教的很好,所以這樣的你真的會仍由苦痛和遺憾一輩子緊緊糾纏自己,然後止步不前就此消磨餘生嗎?我不信,你呢?”

琉璃小人看向少年君洛,他們雙眼視線交錯,一般無二的眉眼都點亮著世間最純澈乾淨的光芒,星海流轉光華穿梭。君洛笑看著琉璃小人,這個如今叫做顧枝的少年,在那段名為君衣的歲月裡,是他只要看見就覺得內心湧起無限力量的血脈牽連,是隻要這個孩子與卿樂站在一起,君洛就可以去與年幼時的苦難握手言和的勇氣所在。

君洛站起身,琉璃小人的身影拔高化作了身穿白衣腰間懸刀的顧枝,他們並肩站在一處,眉眼容貌身形氣度都是那般相像,君洛伸手拍了拍顧枝的肩頭,輕聲道:“無論如何,去前行吧,追趕著那些遺憾不要再蔓延,也要讓未來的自己去與過去的自己和解。”

君洛的身影已經在崩碎消逝,顧枝低下頭看著腰間懸掛的綠竹刀鞘,那些微微的泛黃已經徹底磨損乾淨,只剩下最清澈的翠綠顏色,像是春雨洗過的綠竹。

顧枝睜開雙眼,擦拭掉那些血淚。魔君站在不遠處看著緩緩抬起頭的顧枝,雖然已有琉璃小人坐鎮氣海心湖,可是此時顧枝身後依舊有一個巨大虛影在漸漸勾勒清晰,那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身影,意氣風發眉眼飛揚,與顧枝那樣相像卻又別有不同。

魔君站在原地,直面著武道千年以來最出眾的兩個人,魔君伸出手攤開手掌,在他的頭頂處,那不知何時積攢而起的光芒刺破了深淵黑暗,魔君輕聲開口:“請。”

顧枝手掌握住刀柄,太平刀緩緩出鞘,撕扯乾淨所有的糾纏和黑暗,時間好似已經過了千年萬年,可顧枝卻還是手握長刀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個墜落的身影,原來不過是轉瞬剎那的心緒糾結。顧枝腳踩山石,身形化作箭矢掠向扶音,也捲動這那些絮亂雲海和衣袖,去抓住同樣在下墜的卿樂,遺憾還是要到此為止,這就是他顧枝想要的自由。

魔君沒有再居高臨下,他出現在了顧枝身邊,伸出手抓住那些山石匯聚在一處,化作一個攜帶著焰尾撩開天際的隕石砸向顧枝,也要顧枝心境中的那些綿延群山都崩碎坍塌。顧枝翻手握刀,身形倒轉將刀刃刺入墜落隕石中,然後藉著那股下墜之勢繼續接近下落的扶音和卿樂。

魔君如影隨形,捲動紅袍大袖,遮天蓋地地籠罩住顧枝的身影,隱藏在衣袖中的潔白十指輕彈,像是撥動了天地間最虛無縹緲的琴絃,顧枝置身其中,身不由己地被拉扯進一種莫名的境地中,只能揮舞刀芒對抗那種虛無和混亂。

魔君站在顧枝身邊,攤開手掌攥住顧枝的頭頂三寸,他撥出一口氣,還是沒有動用那些玄妙靈氣,而是將修行數百年的真氣修為都灌注在雙手中,湧入顧枝體內。

於是在顧枝的經脈和氣海之中,無數的真氣本元瘋狂湧入,這些真氣那樣精純乾淨,若是平常,恐怕顧枝只要稍作運轉和調息就能將這些本元留住大半,真真正正地化作自己的真氣。

可是如今,這些世間所有武道修行之人註定會趨之若鶩的精純真氣卻化作了索命的毒藥,在顧枝體內肆虐作亂,無論是和顧枝運轉的真氣相撞,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