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矇在鼓裡,但父母的確是這樣做的,他只能低聲道:“我和爸媽都很愛你,媽媽為了能找你,還特意開了家面板病診所……”說完還不忘給父親找補,“爸爸沒來是因為他太忙……”

“那你們現在來是做什麼?”紀若安打斷他的話,她已經聽不下去了。

只見紀若安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他們,語氣嘲諷道:“見我快死了,想要把我的腎移植給你是嗎?”

話音剛落,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窗外的風似乎也停止了吹拂,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異常沉重。

上次拿到的醫院檔案裡的「容器」匹配名單看到劉勇的名字對應於陽洲父親,也看到了徐明琛的名字對應的是一個叫徐明安的人。

如果真如施語淋所說是真的話,那她一瞬間就明白了。

自己是作為哥哥的器官培養皿出生的。

作為工具出生麼……

真應景啊。

她已經被趙又淵培養成一個只會“完成任務”的工具了。

沒有作為“工具”被移植,反倒作為另一種“工具”,生活下來了。

紀若安自嘲一笑,她的這一生,只能被當作工具來用麼。

這種沉默持續了數秒鐘,但感覺卻像是過了很久很久。

徐明琛的反應異常強烈,他幾乎是在用盡全力地大聲喊道:“不是的!”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顯得格外響亮。

他再次重複了一遍,語氣更加堅定:“絕對不是!我絕對不會要你的腎!”

他的情緒激動起來,雙目通紅,彷彿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又強忍著不讓它流下來。

而施語淋心中也是一陣絞痛。

她沒有資格說,其實媽媽已經選擇了你一次。

施語淋回想起那個艱難的時刻,她坐在昏暗的房間裡,面對著電腦螢幕上紀若安的資料夾,手指顫抖著點選了刪除鍵。

那一刻,她的心彷彿也被刪除了一部分,那種痛楚和內疚,直到現在還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

她親手抹除了紀若安的記錄,就是為了防止丈夫找到她。

做了兒子這麼多年的母親,她也想做一次安安的母親。

雖然對不起兒子徐明琛,可她一次都還沒做過安安的母親。

徐明琛雙手掩面,沉默了許久,直到他終於鼓起勇氣,緩緩地將手放下,抬起頭來面對著紀若安。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聲音低沉而顫抖地說:“我知道你恨我們,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們都是愛你的。”

紀若安聽到這話,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

徐明琛手心已經汗溼了,他侷促不安地調整了一下坐姿,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歉意:“我們對不起你……雖然說這個話有點晚了,但我們想補償你。”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悔恨,似乎在為過去無法挽回的錯誤尋求一絲救贖。過了許久後才緩緩抬起頭:“我知道你恨我們,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們都是愛你的。”

紀若安嗤笑一聲。

徐明琛看著紀若安那冷漠的表情,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但他還是繼續說道:“如果有你想完成的事,儘管說,哥……我一定儘量幫你完成。”

紀若安深吸了一口氣,剛想拒絕,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她頓時改變了主意,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輕聲說道:“好啊。”

徐明琛一愣,他完全沒有想到紀若安會答應得如此乾脆,頓時大喜,原本以為照妹妹現在的態度大機率會不屑一顧,沒想到竟然真的給了他一次機會。

他急切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