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面不改色,小生佩服之至,希望一會你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放心,我大伯跟老頭都不是啥吃人不吐骨頭的妖魔鬼怪,歸根結底就是兩個有點不太一樣的農民而已,用不著如此如臨大敵的。

唐傲之站在車外微微沉默,沒有搭話。

陳平大致能理解她這種比當初納蘭傾城還要不堪的神態,畢竟面對一個王虎剩的壓力遠沒有面對自己直系親屬來的強烈,他拉住唐傲之的手,走到將軍小樓面前,敲了敲門。

木質的大門很快開啟,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看了陳平一眼,笑罵了聲小子果然長大了,都懂得帶女朋友來登門了,不錯,快點進來。

陳平笑著喊了聲忠叔,神色自然的給他遞了包煙,是一種市面上很難見到的南京煙,不貴,三十一包,但這個忠叔接過來卻很開心,說算你小子有心,我這些日子又研究了兩手絕活,改天給你耍耍。陳平笑著說行,帶著唐傲之直接進屋,輕聲解釋了一句,忠叔是大伯的警衛員。

別墅內,濟濟一堂,全都是大叔大伯級的人物,將近十個人,全都帶著為老不尊的目光瞅著走進來的一對小情侶,如此大的陣仗,就連陳平都預料不到,軍區司令,副司令,政委,副政委,加上自己家的老頭,還有身為南京軍區參謀長的陳富貴,幾乎聚集了整個軍區絕大多數的巨頭,陳平愣了愣,頭冒冷汗,卻不怵場面,笑容滿面,一個個挨著喊過去,叔叔伯伯之類的叫的很親切,發了大概半包煙,陳平才拉過唐傲之笑道我就不多說了,各位大叔都人老成精了,都明白我的意思,先說好,我這媳婦臉皮薄,性子淡了點,各位有啥不滿意的一會衝著咱爺們來,隨便灌酒,白的啤的,咱全包了。

一直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打量著唐傲之的陳浮生笑罵了一句兔崽子,剛滾出南京沒多久就覺得翅膀硬了?你算個屁的爺們。陳平嬉皮笑臉回了句不算爺們難道還算娘們不成。一群大叔級別的中年老年人哈哈大笑,氣氛很和睦。

陳富貴坐在主位上,笑容和藹,卻沒了單獨面對陳浮生時那份痴傻,這麼個大智若愚的人物,要是不懂得在自己後輩面前保持著長輩的威嚴,根本不可能,他二十八歲參軍,從瀋陽軍區到西藏,最後在南京紮根,二十年的時間從一箇中校爬到現在能在南京軍區排到前五名巨頭位置的中將銜,其中除了陳浮生暗中死命幫忙的緣故,他本身的手腕也根本不容懷疑。

他招了招手,示意陳平這對小夫妻找個位子坐下,然後吩咐妻子上菜上酒,陳富貴的媳婦不算絕色,但卻有種猶如蘇州水鄉的女子才能孕育出來的溫婉氣質,很恬淡,兩人十年前結婚,一直到現在,從來沒有過磕磕絆絆,足以說明這對夫妻的真和睦,陳富貴自覺是大老粗一個,所以一直覺得自己這輩子能娶到這麼個媳婦,就很知足了。

五瓶國窖茅臺被一次性端上桌,這麼極品的茅臺即使以南京軍區這幫大佬的身份,一年也分不到多少,從這幾瓶酒就可以看出陳富貴打算大出血一次,怎麼說也是招待侄媳婦的酒席,怎麼也不能差了不是?

南京軍區副司令員卜言泉笑著說富貴這廝這回虧大了,一頓飯五瓶茅臺,這規格我可從來沒看他拿出來過,往往都是分下來的菸酒自己還沒捂熱就給浮生送過去,這次我也算沾光了,一會喝不完,我得打包帶走。

陳富貴笑呵呵說道行,酒是好酒,菜也不會差到哪去,今天你們有口福,嚐嚐我婆娘的手藝。

陳富貴的結髮妻子楚雲芝笑容溫婉的端上一盤又一盤菜,很豐盛,葷素都有,唐傲之起身想幫忙,卻被她給按住,說你今天是主角,呆在這裡就好。陳平桌子底下握了握唐傲之的手,笑道大媽說的對,這麼多人都來圍觀你的,安心坐著就好。

唐傲之臉色平靜,微笑著點頭,再不言語,似乎已經逐漸平靜下來恢復了那副淡然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