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不同於哥哥姐姐們的震驚畏懼,這位只在書籍上讀過邊塞詩的少年,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少年反而居高臨下第一時間打量起在座幾人的反應,看似面無表情、但是左手使勁握住椅子把手的劍道宗師柴青山,雙手微微顫抖重新扶正座椅、猶豫了一下才坐下的殷長庚,以及那個嘴角帶著笑意緩緩坐回位置的年輕藩王。那一刻,自幼便對姐夫殷長庚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趙文蔚,心思開始急劇轉變,以前不管爹怎麼說都聽不進去的隱秘話語,一下子都開竅一般,尤其是那句“文蔚啊,那殷長庚只是個太平宰相,做不成亂世首輔,我趙家有這樣的女婿,未必是福。”

徐鳳年對柴青山笑道:“柴先生剛才能忍住不出手,讓我很意外。”

柴青山回應道:“王爺沒忍住出了手,草民更加意外。”

一身血腥氣越來越濃重的徐鳳年瞥了眼柴青山的兩個徒弟,說道:“柴先生收了兩個好弟子,東越劍池有望中興。”

雖然把這個風度翩翩卻行事狠辣的藩王視為大敵,但是宋庭鷺聽到這句話,還是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桿。

廢話,被武評四大宗師中的一個親口誇獎,這要傳到江湖上去,他宋庭鷺就一夜成名了!以後再離開宗門行走江湖,還不是輕輕鬆鬆就知己遍天下?

柴青山爽朗笑道:“那就借王爺吉言了。”

徐鳳年對少年宋庭鷺笑道:“聽說你要做第二個在京城揚名的溫不勝?桌上有這幾十截柳葉飛劍,我送給你,你敢不敢收?”

少年揚起下巴道:“有何不敢?!”

柴青山無奈嘆息,這個惹禍精。這樣東西,何其燙手啊。

徐鳳年果真收回桌面上那些斷劍,起身道:“殷公子,勞煩你領我去一趟祁嘉節的屋子,換身衣服好上山。”

白衣少女看著徐鳳年那雙血肉模糊可見白骨的手,匆忙捧起衣服道:“我幫王爺拿上樓。”

柴青山更無奈了,死丫頭,這是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猜測劍池跟北涼不清不楚嗎?

殷長庚帶著徐鳳年登樓,少女緊隨其後,樓梯口那些同伴在這之前就退回屋子。

宋庭鷺腦袋擱在桌上傻樂呵。

李懿白打趣道:“有了新劍,就不擔心你師妹了?”

少年始終盯著那些越看越喜歡的柳葉殘劍,撇嘴道:“反正也爭不過徐鳳年,聽天由命唄。”

柴青山一巴掌拍在這個徒弟的後腦勺上,“瞧你這點出息!”

在二樓走廊盡頭停下腳步,殷長庚輕聲道:“這就是祁先生的房間了。”

不等徐鳳年動手,白衣少女就已經很伶俐丫鬟似的率先推開房門。

徐鳳年站在門口,對殷長庚說道:“如果你有膽量,回到太安城就跟殷茂春說一聲,蜀王陳芝豹如今有謝觀應竭力輔弼,如虎添翼,一旦給他在廣陵道樹立起威望,此人對朝廷的威脅,不在我徐鳳年之下。當然,說不說都是你殷長庚的事,況且我也強求不來。”

殷長庚似乎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突然低聲道:“王爺,我能否進屋一敘?”

徐鳳年愣了一下,笑道:“無妨。”

俏臉微紅的背劍少女正在歡快忙碌,不但那些衣物放下了,甚至連揹著的那柄劍也一併擱在桌上,一點都不把當外人的意思,此時更是端著個木盆出去,她看到那殷長庚也跟著走進來,驚訝之後,也心眼玲瓏地不問什麼,只對徐鳳年略帶羞赧道:“王爺,我去幫你燒一盆熱水,可能要王爺等一會兒。”

徐鳳年玩笑道:“去吧去吧,不過這次幫忙,我可沒東西送你了。”

少女低頭小步走出屋子,到了走廊中,就開始蹦蹦跳跳了。

給少女這麼一打岔,殷長庚心境也平穩了幾分,他親自關上門後,在徐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