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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可可市,我進門,上二樓,開啟側臥的門,進去,關門。

砰!

一氣呵成。

門外,吃了一鼻子灰的馬濤扁嘴,卻是三秒,恢復威嚴,屈指扣在門上,「齊麒,開門。」

「睡了。」門內坐在椅子裡的我說。

「騙人你不姓齊。」

我從椅子起身,躺在了床上,閉上眼,「嗯,騙你我不信齊。」

砰!踢門聲。緊接著痛呼傳來,「嘶——」

閉上的眼睜開,我從床上下到地上,再到門口,開啟門,一共用了不到兩秒。

「你踢門幹嘛,門招你惹你了?」

「門沒招我惹我,門裡的人招我惹我了。」

儘管知道十有八九是故意做給我看的,但我還是一彎身把人給抱了起來。

人放在沙發椅,我蹲下,握住對方腳腕褪下那隻踢門的鞋。

檢查了一下,除了腳趾頭紅了些,別的沒傷著的了。

「行了,沒大礙。」

坐在椅子上的馬濤不依,「你眼睛瞎啊,看不見都紅了。」

還有力氣罵我眼瞎,看來還是不夠疼。

「看見了,然後呢?」

「給我抹藥。」腳一伸,真趾高氣昂。

「只是紅了,一會兒就消。」

「我要你、給我抹藥。」後四個字一字一頓,聲揚得高高的,活像大少爺使喚奴僕。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充滿怒火,「這種程度用不著上藥。」

椅子上的馬濤伸手往褲兜掏,掏出手機說:「我要給媽打電話,告訴媽你欺負我,摔我門,不讓我進門,還害我腳都踢腫流血。」

我:「……」當真是編得一口好瞎話。

昨天被我媽罵了一個鐘頭,耳朵都給我擰出血了,晚飯都沒讓我上桌吃,早飯一口一個小濤,全程沒給我一個眼神,好似姓馬的才是她兒子。

這眼下要是再讓姓馬的添一把火,我明兒得改姓不成。

眼疾手快奪了手機,我把人摁死在椅子裡,「抹藥,抹藥,乖,咱媽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回頭給老人家氣病了。」

40

正式確定關係的第十五個月,馬濤和我一起去了醫院。

我沒病,是老東西,一天到晚吃布丁,吃得牙疼還要吃,不讓吃還跟他鬧。

昨天又揹著我偷吃了仨布丁,到了晚上牙疼得哼哼唧唧,吃了止疼藥也不管用。

沒法子,一大早天不亮,我就把人拖起來,衣服給穿好,牙膏擠好,飯喂到嘴邊,人抱進車裡。

「困」在醫院大廳坐著的馬濤打了個哈欠說。

我扭頭,給人揉了揉脖子,「一會兒回家睡。」

「現在回去吧,不疼了。」被揉得舒服,馬濤眯起眼,一副享受得不行的樣子,像只饜足的貓咪。

「你是不疼了,我疼。」我提了音量,假裝生氣。昨晚被哼了大半夜,折騰了老子大半夜,打打不得,罵罵一句就紅眼,要跟媽告狀。

被磋磨得沒脾氣。

快到號了,我碰了碰人,壓低聲音,「今天必須把牙給看了,否則……」

「否則什麼?」馬老闆懶懶地問。

我邪氣一笑,「否則我就把你的布丁全部扔垃圾桶,一個不剩。」

「你敢!」馬濤瞪圓了眼。

「你看我敢不敢。」放過狠話我又話一轉,「你乖乖把牙看了,明天我請假,陪你一天。」

這倒是實實在在的誘惑了。戀愛那麼久,對方很少主動請假陪他,無他,說好聽點敬職敬業,難聽就是死腦筋。

馬濤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