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算是浴火重生啦,是不是?我也算是有個寄託了啊,她爹那兒,我也能交代了是不?咱娘倆兒啊,都是浴火重生,我也沒文化,就取了個炎字兒,就叫陸沐炎!”

陸母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皺著,又像是要舒展著。可因為長時間的皺著,舒展也舒不出個什麼樣子。

那沈大耐心地聽著,伸出手,拍了拍陸母的肩膀。那目光如炬的眼神中,帶著些許肯定的力量,說:“呵呵,妹子、妹子、不哭、啊。怎麼沒文化呢,你起的這名兒,是助了她不少力哩!心臟病呢?心臟也不好吧?”

陸母連連點頭:“對對對,她六年級啊,心肌炎。”

說著,許是又提起了她最後悔的事,面上的悲傷更深了些。

此刻的陸母,也不顧及什麼別的,全然放下了心裡的拘謹,一股腦兒的傾訴著:“也是怪我..我忙著上班,我,我那會兒白天在廠裡上班,晚上出去給人家開車賺外快,一個人照兩個人的幹活。晚上回家,她都燒的嘴角起沫了…可憐,我媽也沒辦法多幫我帶孩子,我,我真是恨我自己!我為了給她治病啊,我把她爸給她留的地和房子都賣了,才是勉強治好啊…...”

陸母的身子幾乎要貼在桌面上,似要找個人來站隊,那目光裡帶著祈求,繼續說道:“沈大,你不知道。我這麼多年,我欠了一腚的債,我好不容易還上了,貸款個小屋給咱娘倆趴著……我、我不求她多上進多有出息,她就在醫院上班,安安穩穩的,我一輩子不認識什麼人,到哪兒說話都不頂用。我就想著了,她進醫院去,這以後即使是身體出了什麼事兒,醫院也有同事,能說得上話,是不是?”

沈大聽到這兒,擺了擺手,打斷陸母的話。

又搖了搖頭,依舊拿著那支鉛筆,將田字格的本子轉過來,正放在陸母的面前,點著圈出的“癸”字兒。

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頓了一下,擰著眉,目光轉而變成一副疑問象,問道:“你識字兒不?這八個字兒,你都認識不?”

陸母抻著頭,蹩眉看著這田字格上的字兒,眨了眨眼,道:“呃,嗯…這第二行的最後一個字兒是、已,已經的已,是啊?”

旁邊的趙姐拽了拽陸母的胳膊,勾著頭應道:“不對,央子,我看啊,這是己。咱自己個兒的己。艾瑪呀,沈大你這字兒寫的也不標準吶?這已也不是,己也不對啊。”

沈大微微笑了下,接著,用鉛筆點點那個字兒,道:“你們看啊,這字兒,讀“巳”,si。是為陰火。”

那趙姐聽聞,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連點頭,瞪著眼睛道:“哦哦,央子,央子。那字兒讀四兒,就,四兒,知道不?咱廠四叔。”說著,伸手比了個四。

陸母皺眉看那兒,懵懂地點點頭:“哦...”

沈大聽聞,笑的開心,筆尖又換了個方向,圈向第一行的第三個字兒。

接著,目光轉為嚴肅,重重地說:“你、這,這樣。你這閨女啊,你先別管那個,你看這兒。看到沒?癸水!八字八字,什麼是八字?就是八個字!她,就是那個“癸”字兒,癸是什麼?就是雨露之水麼!清晨草地上的那個小水珠子!但你看看,你看看,這周圍,這周圍,這剩下的七個字,全是洩、克、耗她!”

沈大的鉛筆,接連不斷的點著周圍的幾個字兒,那力道里有著說不出的嚴肅。陸母只聽著,懂不懂不重要,但卻弓著腰,眉間的川字擰得厲害,抻著腦袋,極度認真地看著。

他將鉛筆一撂,半隻胳膊撐在桌子上,索性用食指使勁兒地戳著桌面,那桌子被戳的“砰!砰!”地響著,似要散架了一般。

沈大怒目而視,眼神裡霎時間透著一股如炬的威壓:“這叫什麼?極弱難返!但難返,不是不能返!妹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