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沐炎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又突然想到剛剛長乘那冷不丁的異常,面色微微潮紅,更顯得嬌憨粉嫩。

她眨了眨眼,沒深想什麼,現如今,有一個更為重要的重點。

…老白,探不到了。

她剛醒的第一時間裡,就已經呼喚了幾次老白,明明身體沒有任何異常,但是,老白呢?老白…去哪裡了?

不是說會一直在麼?不是說若她十分信仰,他就無處不在嗎?

她的心裡一陣混亂,媽媽的後事如何處理?老白究竟是什麼情況?剛剛為什麼突然昏倒?

帶著這一肚子的疑問,她恨不得立刻下樓找長乘問個清楚,於是手上的動作倒也十分利索,快速地洗過澡換了衣物,回到房內,吹乾頭髮。

弄完這些,剛要下樓,她出了房門又拐回來。

“嗯?”

陸沐炎的面上遲疑,看到了長乘留給她的那張紙。

“什麼意思?”

她自言自語地問了一句,也好像是習慣了和老白的對話,下意識地想要說給老白聽。

又摸索著枕頭底下的手機,21:07。

?!

她猛地跑到窗邊,驟然拉開窗簾。

夜空深邃,清風繞影,明月高掛。

,!

“炎”

突然,老白說話了,那聲音裡,悠揚、悠遠、透著一絲漸漸甦醒的慵懶。

她急急回應:“老白!”

“老白!你剛剛去哪兒了?”

現如今越是重要的人,越是已經覺得可以開始試著好好相處的關係,都在一個個地離開…她根本不敢想,老白要是真的突然再也不見了,又該怎麼接受?

陸沐炎忙地回應著,面上露出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喜色。

老白的聲音,溫潤裡帶著一股酥酥麻麻的電流感,盡顯溫暖:“我好似,處於一個…一個容器裡。舒服、很安全。”

陸沐炎看著手上那張紙,那長乘早上留的幾段話,眉頭微皺:“嗯…你看,這大概是乘哥早上留的言,距離早上我起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一整天的時間了。”

老白一時沒有回覆,但她知道,他在,但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過了有一會兒,老白說話了:“現在…我可以確認的是,我與你,都有進步。”

她問:“你什麼感覺?”

老白:“不知道,你呢。”

陸沐炎環顧周身,又想到了剛剛在鏡子前的身型:“…那股痛苦之後,我覺得我整個人…都好像是被拼貼重組了一樣。現在最大的感受就是…嗯輕盈了許多,我瘦了不少。”

於是,她又將那紙放回床頭櫃側:“先下樓吧,得問問清楚。”

她緩步下了樓,樓梯間的燈是開的,看來樓下的師徒三人沒有練功。剛走到榻榻米處,就見那長乘,只是捧著一本書,看不見臉,完全地蓋在面前,怎麼說呢,是從未有過的,很板正地坐著。

大高不見了,小寬在這條長長的榻榻米走廊的稍遠處,躺著呢。呃?是睡著了嗎?

陸沐炎明眸微皺,面帶不解:“嗯?你們不是不睡覺麼?小寬師兄這是睡著了?”

長乘依舊端著那書,看不見臉:“不是,昏死。”

她眨眼:“啊?”

長乘的聲音從書的那邊,有些不自然地繼續傳來:“不打緊,我扎過幾針了,會醒的。”

她點頭,往廚房看了看,又往長乘的臉上看了看:“大高師兄呢?”

長乘躲著她,繼續捧書回應:“買治嗓子的藥去了。”

陸沐炎又左右地歪著腦袋,試圖從那本書的什麼縫隙裡,能夠看到長乘的臉:“治嗓子?不是治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