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座最高峰,彷彿只要他一伸手,就可攪弄天際。

那深空不再幽暗,反而是清晰地令人眼花,繁星閃爍,瀰漫之間,偶有流星劃過。

銀河驟亂,瀰漫地似一張深藍色的巨布,緊緊裹挾著整個荒漠,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此時的少摯,在這群丘蔓延的無涯之境、在這銀河荒漠之間,唯有一碩大巨物,盤旋跟隨。

他玄衣素立,負手緩步。眸內深色流轉,映出天際璀璨星辰,那睥睨天下的鳳眼,狹長含笑。

流轉世間萬年的王,在此刻真正地鬆弛下來…

威壓、氣息、內力在這一刻,完全釋放,如千萬年前一樣,絕世而獨立。

化蛇激動地驟然飛於高空,又猛地俯衝,來回地飛躍,在空中打著滾兒地旋著。遠遠望去,似在銀河洗澡一般。

只聽得它那高傲的頭顱仰於天際——“哈!!哈!!!”

這聲音裡,帶著劇烈的顫抖,激動地無以言表。

那是它的王…它少昊之國,百鳥朝鳳的王。

“收了,乖。”

少摯輕啟薄唇,那聲音裡,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與鬆軟,混合著夜晚沙漠輕柔的微風,彷彿一股涓涓河水,淌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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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蛇聽聞,又抑制不住地在空中打了個滾兒,遂即收了動作,緩飛至少摯的肩頭,又化作一個小小鸚鵡的形狀,瞪著漆黑的小圓眼睛,滿是一股強壓著的開心。

遠處,那忽明忽暗的一道車燈,在漆黑的沙漠中顯得格外明亮。燈光在沙丘上投下長長的影子,隨著車身的移動而不斷變化,形成了一種動態的光影效果,隱現地越來越近

車內的遲慕聲,正緊握著方向盤,面上滿是灑脫,勾著一抹愜意的彎唇,帥氣十足,眸內一片認真。

那車身在越過一道沙峰時,車身猛地滯空,又突然疾馳而下。剛入低陷之處,又巧妙地擺尾,緩鎩輕柔。只見那亮紅色的越野車,亮著刺眼的遠光,靈敏地在沙漠的尖峰與低窪處,來回周旋。車後的沙礫被車輪捲起,形成一道道沙浪,隨著車輛的遠去,而逐漸平息。

遲慕聲皺著眉頭,看著擋風玻璃外的這地界兒。車身行駛至低窪處的時候,他撓了撓頭:“老季,這兒、這跟網上說的有差距啊”

身處後座的季春風,又名老季,正是陸沐炎口中的“舌頭”。

舌頭的身體仍是虛弱,但面上的精神,已然比在醫院的時候好了很多。

那雖瘦地凹陷極深的顴骨上,是一對極度渴望求生的黑眸。那眸內的黝黑,看向車窗外的深空。繁星入眸,映得這個乾枯的癌症病人,好似枯木逢春一般,透著一股絕地求生的韌勁兒。

舌頭的聲音裡隱隱激動,但也透著一股化不開的擔憂,在後座,抱著一隻貓。聲音裡透著擔憂,應他:“我倒是擔心我們晚上偷偷開車過來,這裡的管理人員發現了,怎麼辦?”

遲慕聲猛地加油門,車身預備爬坡,他眸內滿是灑脫,笑的不羈:“咋逛不是逛?咱車油夠,就像現在這樣,愣頭跑唄!”

舌頭又看了看遠處未被遠光燈照到的地界兒,漆黑無涯。輕柔地撫著那貓的毛髮,仍然擔憂問道:“這裡會迷路嗎?”

遲慕聲點頭,也轉了轉頭,看向後視鏡:“迷路就投降,沿著指南針回去求助。”

舌頭聽聞,那瘦枯的嘴角扯著一抹失笑:“咱都當著人家的面兒跑了,還得厚著臉皮回來求助啊?”

“哎呀,你癌症,不會太為難我們的。”

說完,遲慕聲那帥氣的面上,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無所謂地大喝一聲:“坐穩嘍!”

緊接著,車身滯空,越過沙峰,後又猛然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