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婭,你想死嗎?”

他的聲音毫無情緒起伏的貫穿她的全身,就像在說今天吃什麼一樣隨意。

又充滿了薄涼。

安吉婭卻如雷貫耳,渾身僵了一瞬後,微微發抖,心也吊到了嗓子眼。

有一種秘密被窺視到的驚悚感。

“我還沒死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跟著殉情,一副死了男人的喪感。”

誰知道他說了這麼一句?

得,被他這麼一譏諷,安吉婭什麼情緒反應都沒了。

她幽怨的接話,語氣平淡緩和,小嘴一張一合的說著。

“能死在一起,那多浪漫啊。”

丹里斯嗤笑一聲,往她杯子裡添茶:“夫人的浪漫真血腥。”

這一聲夫人叫得,像是在刻意提醒,好不真實。

安吉婭也笑了笑,穩了穩心神,接過茶杯。

“我可捨不得死,”他說著,從椅子上抽出昨天晚上的毛毯,蓋住她的腿,大手又去抓她的手。

好涼。

“夫人不如,同我共享天倫之樂?”他說完,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安吉婭觸電一般,抽回手,捲起手指尬笑了兩聲,又咳嗽了起來。

“我無福消受。”

“那來跟我告一下狀?”丹里斯也沒勉強,對她勾了勾手指。

“告狀?”

安吉婭擰了一下眉毛,隨後才反應過來,指的是他不在的這半年裡有沒有被人欺負。

“我會很偏心的,只要你跟我說。”

他淺淡的眼眸,又像盛滿了一片蔚藍的汪洋,深情的注視著她。

好像在釣她。

安吉婭才不信他真的會站她這邊,雖然孤身一人在這裡,但受欺負是不可能的。

她細想了一下。

唯獨搞不定的就只有:

“黛米安母親不理我。”

一來就放個大的,丹里斯拿茶壺的手一頓。

黛米安皇妃,是丹里斯的母親,他們結婚半年多,都沒和這個母親正式交流過,太不正常了,連試探都不來試探她。

她在過去的半年裡,遊走於各大世家貴族之間,參加了無數的茶會,各種宴會,迅速地積累起人脈圈,摸清楚了當下時局,建立起了自己的情報網。

因為國王遲遲沒有立皇儲,兒女們爭相搏鬥,這最有得一拼的就是國王喜愛的大王子和皇后的孩子三王子。

大王子雖然深得陛下寵愛,但三王子是正妻的孩子,秉承著長子繼承製這一封建理念,在成為皇太子的這件事情上,擁護者比大王子還多。

她想不明白,如此得國王寵愛的大王子,黛米安皇妃卻像是仇人一樣不待見他,甚至站在了皇后的陣營。

“她連我的心意也不領,我給她寫了好多信也得不到回覆,在宴會上碰到了,打招呼都不理,就感覺有點看不起我。”

安吉婭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並沒有看出他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陰暗,便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或許真是黛米安皇妃性情古怪?對他毫不關心?

“這不挺好嘛?她不會來找你,你也不用花心思精力去維護這一層婆媳關係,矛盾都免了,有這媽跟沒有一樣。”

他淺淡的藍眸又似極地的冰川,毫無溫度,冷淡疏離到好像和人隔開了一道可望不可及的屏障。

說的那麼冷漠無情,其實他還是想有的吧?

“沒有了嗎?你要控訴的就這一點?”

安吉婭遲疑的點點頭。

“看不出來啊,那你混的還挺好啊,那些囂張跋扈、裝腔作勢的傲慢千金,沒找你麻煩?”

他都回來這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