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里斯正若無其事的晃著酒杯,又隨口一問:“那你喜歡的人呢?”

“吶,”白蘭度抬起下巴,點了點遠處。

路燈下方,依稀能看見一抹紅色的花架。

“哪裡。”

丹里斯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擰眉。

有個鬼啊。

還沒說出來,就聽他補充:

“我親眼看著她死在了凌霄花架下,那年的花開得格外紅。”

白蘭度的眼眸好像在那一瞬間變紅,下眼瞼像是滲血了一樣。

也許是微風吹得,無端染上了一種悲哀。

“抱歉。”

丹里斯移開視線,看來這座巍峨壯麗的皇宮,遠比表面上看上去的要陰暗腐敗。

“我的母親、愛人以及身邊一些交往過深的朋友,都死在了這裡。”

丹里斯的心猛然一沉,背脊發涼。

身處的環境都隨之變得陰涼,那迎面吹拂過來的微風,都讓人覺得,是他口中的人,在撫摸他……

丹里斯皺著眉頭,頭一次這麼鄙視自己,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能被這些話影響到?

“這裡是有什麼兇猛妖魔嗎?你說得那麼恐怖。”

雖然自古以來,權力的中心腥風血雨,手足相殘是慣有的事情。

可當他真的接觸下來,依然會覺得,人怎麼能這樣殘忍?

什麼血濃於水,骨肉相連,在無盡又扭曲的貪慾下,都不值一提。

白蘭度垂頭,雙手手肘支在桌上,捂了下臉,平復了下心情。

“如果不是還有阿婭,我根本走不到這一步。”

丹里斯靜靜的看著他。

這小舅子是喝大了?跟他談心事?

正好套套話。

“你也知道阿婭的病,對嗎?”

白蘭度重新抬頭,眸中還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又撩了撩頭髮。

猶豫著,還是點了下頭,發出一聲鼻音:“嗯。”

丹里斯:“從何而來?”

其實他隱隱能猜到一些。

王宮中,權勢最大的莫過於那一位,現在躺在棺材裡了。

雖然能猜到是國王做的,但原因呢?為什麼要折磨安吉婭?又是怎麼折磨的?

白蘭度深吸了口氣,說了些答非所問的話:

“帝國以外的人可能不知道,我的父皇,是個運氣很好的人,就算他昏庸無能,也有一群有勇有謀的人在背後運作,支撐著這個龐大的帝國。”

他金色的眸子冰冷無情,透著一股生死不過眨眼間的冷漠。

在提及他的生父,都像是在敘述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甚至隱隱還帶了點恨意。

他望著遠處的一角凌霄花架,接著說:

“他在位的這三十多年裡,斯圖亞特的人民,每一年都在經歷戰爭,看似大陸最強大的帝國,其實已經被逼到了懸崖峭壁。

那一年用盡渾身解數贏來的戰爭,換來了阿婭的母親,阿拉貝拉皇妃

她的出現,短暫的和平持續到八年前。

萊茵進犯到塔普塔峽谷,父皇不想著怎麼解決問題,反而要處死阿拉貝拉皇妃。

戰爭持續了兩年,你應該知道吧,最後還是當時的首相大人,向你們雅緹絲王國求助,才奪回了領地,兩個國家聯手,驚動了大陸,這場戰爭也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