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樓的書房門口。

燈光從門縫底下溢了出來,安吉婭整理了一下心情,抬手去敲門。

“咔噠——”

書房的雙開門忽然從裡面被開啟了一扇。

巨大的陰影將她籠罩了起來。

這個氣息不對,安吉婭立即抬頭。

對上了一雙漆黑髮亮的眼睛,渾身僵直,接著背脊發涼。

莫名的恐懼帶著涼意從腳底升起。

安吉婭需要將頭仰到底才能看到這人的眼睛,他比丹里斯更高一些,渾身上下充滿了肅殺之氣。

那一雙反光的黑眸,沉得像黑暗中的野獸,又像無情索命的魔鬼。

憑空將人拽入一片黑暗中,湧起無窮盡的恐懼。

她還保持著抬手準備敲門的動作,正對著人家的胸口。

被硬控了幾秒鐘。

渾身上下都不聽使喚,她想放下手都動不了。

他的脖子上戴著一個黑色的皮質項圈,隱約能看到下面猙獰的傷疤,安吉婭頓時感覺脖頸一寒,好像下一秒就會人首分離。

每一寸毛孔都被冰冷的恐懼侵蝕著,她的心臟都快要破膛而出了。

忽然被嚇得一動不動的。

面前鬼魅一般的高大男人,也沒有任何的動靜,悄然把這幾秒鐘的時間,無限拉長。

“怎麼了?”

直到書房裡傳來一道令人安心的聲音。

安吉婭才收回手,猛地抓住這隻顫抖起來的手,使勁地搓了搓掌心滲出來的冷汗。

男人聞言側身,又把房門拉開了些,書房內柔軟的光線才灑在她身上。

讓她把吊到嗓子眼的心咽回肚子裡。

還好……不是殺手刺客什麼的。

這種劫後餘生的驚恐感褪去,安吉婭感覺自己在閻王面前蹦躂了好幾圈。

當看到書房內的丹里斯時,頓時覺得倍感親切。

激動的差點沒哭出來。

“吉婭?”

門口的男人已經側身讓開了,她還站在門口,僵硬的笑著。

目光躊躇,不知道該落在哪裡。

丹里斯看了一眼壓著門板,面無表情的黑衣男人,又看向杵在門口,驚慌感還沒褪去的小人兒,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被嚇到了啊~

丹里斯放下手中的檔案,忍俊不禁的走過去,把她攬了進來,順便把門邊的男人趕了出去。

柔聲細語的:“你怎麼還沒睡?”

“咳咳咳……你、你都不問問我,今天在碼頭倉庫到底發生什麼了嗎?”

她還什麼都沒解釋,這人就都懂了?

“走私武器啊。”

丹里斯好整以暇的拉著她坐在他腿上。

“聽說是一個走出口批發的瓷器商,原來那個箱子的蓋子上有一個這樣的符號。”

安吉婭說完,側身在他書桌上摸來紙張和鋼筆。

認真的憑著記憶畫了個八成像。

是一個類似於鳶尾花的圖案。

丹里斯擁著她,湊近去看。

“嗯,還有嗎?”

丹里斯耐心的點點頭,好似在等她說完。

“你認識這個嗎?”

安吉婭奇怪的看著他。

為什麼?他好像不是很想聽她說。

丹里斯沒急著回她,垂下眼眸,帶著薄繭的大掌,握住了她微涼的小手,默默地捂熱,微微嘆了口氣。

“吉婭,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我……”安吉婭把睡不著嚥了回去。

“要我哄嗎?”丹里斯意味不明的看向她。

“不是……我心裡是裝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