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頓,李蓮花慢慢的說:“如果事情越說越不通的話,證明從一開始我們就想錯了。”方多病問:“一開始?”李蓮花道:“我們一開始假設是董羚和金滿堂是被同一種東西吊死和嚇死的,而後金元寶又上吊,我們又假設把金元寶吊在樑上的和害死董羚和金滿堂的是同一種東西,得出的結論是如果元寶山莊裡有人能做到這些,未免太神,完全不可令人信服。那麼說不定……”他緩緩的道:“是不是事情需要拆開來看待,害死董羚和嚇死金滿堂的是不同的東西,而金元寶上吊更是全然不相干的事情?說不定他真是瘋病發作,突然自殺?”方多病皺眉,“你要說這三個人的死是巧合?那和撞見大頭鬼一樣離譜。”李蓮花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說,說不定在這山莊裡不只有一個兇手,而是有兩個,或者三個。”方多病一震,李蓮花繼續道:“我餓了。”方多病本等著他說下去,猛聽他說“我餓了”,呆了半晌,“什麼?”李蓮花閒閒的道:“我餓了,我要吃飯。”方多病目瞪口呆,怒道:“說不定山莊裡有兩個或者三個兇手,然後呢?”李蓮花道:“然後我餓了。”

方多病在肚裡詛咒發誓李蓮花是個無賴李蓮花是個無賴李蓮花是個無賴……三十六遍之後,被李蓮花拖著走向廚房。廚房正在備菜,李蓮花眼見吃飯無望,嘆了口氣,看著廚房後面某棵花樹上結的果子,方多病心裡升起不祥之兆,果然見他慢吞吞的爬上大樹,在樹上東張西望,挑東撿西,最後十分失望的爬了下來,手裡折了一段鋼絲,上面戳著條青蟲,歉然道:“樹上有蟲……”方多病對天翻了個白眼,惡狠狠的將此人拉入廚房之中。踏進廚房的時候,廚房師父正在洗菜,只怕要過莫約半個時辰方有飯吃,方多病心中大笑,李蓮花滿臉失望。廚房洗菜的師父又道他一個人忙得很,如果客人確實餓了,不妨自己先下碗麵條吃。李蓮花欣然同意,方多病卻並不餓,興致勃勃的手持菜刀,看下麵條需要切菜否?

李蓮花在灶下準備撥大火勢,起鍋燒水,在灶下一探,裡頭的火焰卻不甚旺,他撥弄了半天,突地把灶裡一條燒焦的東西拔了出來。方多病嚇了一跳,這條東西早晨他翻灶臺的時候也見到的,只是卻沒注意,見廚房裡點點火燼亂飄,“你翻什麼鬼東西……”他突地接住半空中亂飛的一塊灰燼,“咦?”李蓮花把灶裡幾條長長的東西拉了出來,抬頭問:“你撿到什麼了?”方多病手指一翻,那塊灰燼尚有半面未曾全部燒燬,上面有一個潦草的“藍”字的半邊,“當票。”李蓮花從灶裡扯出來的東西是幾段麻繩,方多病瞪著那條麻繩,“你以為這就是吊死董羚的兇器?”李蓮花茫然道,“這未免太長了。”

元寶山莊的灶臺甚大,上有數個鍋爐,這條麻繩纏繞其中佔據了大部地方,連線起來足有三丈長短,而又不知道有多少被燒去了,若是用來懸樑,未免太長。李蓮花環視了廚房一週,這廚房兩扇窗戶,兩扇窗戶尚有一扇的窗鎖已壞,上有一個偌大的煙囪,後有簸箕籮筐,鍋爐五個,案板三具,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如果說這就是吊死董羚的兇器,被塞在灶臺裡燒也是情理之中……”李蓮花扯了扯那條長繩,那條繩已被燒成幾端,有一個死結一個活結,要說它是用來吊頸的也可,要說它是用來提水的也未嘗不可,那麻繩上尚有些地方看得出曾有青苔。

正當兩人蹲在地上圍著那條繩索議論不休的時候,廚房肖師父進來,“那是後井斷了的繩子,沒法用,我塞進灶裡溫火的。”李蓮花如夢初醒的啊了一聲,“師父這是你塞進灶裡的?”肖師父奇怪的看著他,“莊主喜歡節儉,這繩子雖然不能用了,卻還能燒,用來悶火再好不過。”李蓮花問道:“繩子是什麼時候斷的?”肖師父道:“莫約五日之前。”方多病啊了一聲,斜眼看了李蓮花一眼,李蓮花卻在發呆,呆了半日,哦了一聲。

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