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不算愉快的談話讓許江舟提不起精氣神,他腦子混亂得要命,有種大學畢業情侶就要分手各奔東西的感覺。

是為了他留下,還是為了前程離開,這是個既現實又逃避不開的難題。

許江舟不知道自己留下能不能習慣這裡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他有朋友有自己的節奏,許江舟不敢保證這份愛足夠支撐他留下。

但他知道自己的離開於祁洵而言會是一生難以忘懷的遺憾,甚至可能更糟。

這場溝通最後在兩人的無聲靜默中畫上句號,都說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是溝通,但許江舟認為是理解。

如果兩個人互相理解,那即便一句話不說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思。

打破沉默的是遠處升起的小小焰火,微微亮,但是在這昏暗之中足夠了。

“我先過去,等我回來。”

許江舟點了點頭,看著祁洵的背影,原來喜悅被現實沖淡是這種感覺。

“別擔心,是結煙。”

夏席清走過來看許江舟低沉著肩,便寬慰他。

許江舟靜靜地看著天上的煙火熄滅,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再次點頭。

他們慢慢地往煙火的方向走,既然祁洵已經去了,他們就不急了。

“瑞露和我說了鏡花水月宮的事,其實世間萬般不由人,但也事在人為。”

夏席清說這話時語氣低沉,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他們當年的事。

許江舟有些好奇的問他楊結煙怎麼也來了?

“這裡有她要的藥,就跟來了。”

兩人邊走邊聊,夏席清忽然來了句:“這回見到你,總能說‘你醒了’吧?”

“這回真可以說了。話說五年了,你那小院兒怎麼樣了?”

夏席清長長嘆了口氣,搖頭道:“這五年我回去的次數屈指可數,還不是為了你。活了也不說一聲,天天找你找的我頭昏。”

許江舟連連給他賠禮,真沒想到能這樣興師動眾。

“何止我,連雷宮主這幾年脾氣都給磨沒了。”

許江舟再次道歉,和整個臨淵殿上下道歉。

“我們私下裡還給你起了個綽號。”

“你們?肯定不是什麼好綽號。”

夏席清一臉算他還有自知之明的樣子,壓低聲音說道:“禍國夫人。”

許江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什麼,側目驚恐的看著他。

“好,等著我進讒言,把你們一個個全辭了。”

夏席清不以為意,連連點頭,“你看我們說得沒錯吧,而且,你那應該叫吹枕頭風。”

許江舟用手肘推了他一下,兩人又聊了許多,這才不緊不慢的到了楊結煙的位置。

到的時候就見她等在門外,這是一棟很普通的木屋,不過更像是個木盒子,連個窗戶都沒有。

楊結煙和夏席清交談了幾句,許江舟聽著大致意思就是,這人就是聽他們要找的,不過能不能達成交易還未知。

許江舟聽完轉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藍毓,他倒是很平靜,也不知道現在是哪個靈魂。

這時候許江舟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壓根就沒有什麼兩個靈魂,這人其實是雙重人格?

但用科學在這個時代解釋這種現象也解釋不通,也也是許江舟沒辦法接受這裡的其中一個原因。

許江舟默默地挪到了藍毓的近前,試探性問他現在是誰?

“公子這話說的是?”

“知道了。你和他交換的時候有什麼感覺麼?”

藍毓搖頭,“我不知他在的時候會做什麼。”

許江舟心想這不就是精神分裂麼?這肯定受過什麼刺激,得了心理疾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