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愈刮愈烈,許江舟的眼睛被沙塵刺痛,呼吸也變得困難,這樣的自然災害非人力能抗爭。

沙塵暴如同一隻狂暴的巨獸,從地面席捲而來,遮天蔽日,幾乎將白晝變成了黑夜。

許江舟幾次險些被風颳落,盡全力維持著平衡,沙粒打在他的斗篷上沙沙作響。

他心裡感慨這時候要有一副護目鏡就好多了,可見科技改變生活。

頂風而上速度自然慢很多,落地的時候黃沙堆砌的房屋已經成型。

許江舟踉蹌著從劍上下來,抻著斗篷的帽子迎著風艱難地走到狂風的黑影旁。

即便一開口風帶著沙子就灌進嘴裡,他還憋著逗人,一把拍在人家肩膀上,其實也是實在沒勁兒了找個地方搭一把手。

“和人傢俬奔。”話還沒說完就吃了一嘴的沙子,風沙大到許江舟到了跟前兒祁洵才發現他,一個橫跨步擋在了他的身前。

許江舟還頑強的繼續說,“和人傢俬奔到這兒了?”

祁洵撐起袖子擋在他臉的兩側,許江舟這才勉強睜開眼睛。

他老遠看見祁洵負手而立身姿挺拔,以為這兒的風沒那麼大,誰承想腦仁兒都快被吹飛了,只能說是他抗吹。

祁洵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但是比許江舟的好多了,應該是沒吃那麼多沙子。

“你這不也追到這兒了麼?”

說著他往前走了一步,把許江舟整個人罩在自己的身前。

“藍毓呢?”

“進去了。”

許江舟抬眸看著祁洵,把壞心眼兒都寫在了臉上,陰陽怪氣的說道:“他捨得扔下你?”

祁洵用額頭假裝用力的撞了一下他的額頭,惹得許江舟不滿的揉著自己的腦門兒。

“我以為你們倆已經見到千照主了,那藍軻呢。”

祁洵垂頭不語,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拉下許江舟的手放在自己腰側,換上他的手指,輕柔地打圈繼續揉著許江舟那本來就不疼額頭。

“藍軻和他都進去了,我在這兒等你。”

許江舟攥著他腰側的布料,低聲抱怨道:“等我,那你還帶他走?”

“我不和他走,怎麼能見著你吃味呢?”

聞言許江舟微微用力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軟肉,祁洵也學著他先前的模樣皺著眉。

祁洵眸子定在他臉上,一把扣下腰上作亂的手,按著他的手給自己揉腰。

“心真狠,這樣用力。”

許江舟撇了撇嘴,心想這大沙塵暴你都不懼,我那點力氣掐了你一下就疼成這樣?但手上還是緩緩地一下下給他揉著。

說話間風沙逐漸小了下來,天空也看得見太陽了。

不多時風沙落地,像無事發生一樣,除了祁洵發頂和肩上的沙塵。

這時夏席清和楊結菸葉趕到了,倆人狀態就好得多,不像祁洵像是剛淘完沙子回來一樣。

許江舟看了“淘沙子的”一眼,半命令的語氣說道:“低頭。”

三人都沒太懂怎麼回事,但祁洵還是乖乖朝著許江舟垂下了頭。

許江舟抬手幫他拍落髮頂上的塵土,末了又大口大口的吹了幾口氣,才算結束。

“我能說話了麼?”

夏席清在一旁等著他倆結束,默默上前一步準備發言。

倆人默契的一同看向他,就見夏席清抬手指了指祁洵的身後,“我們進去麼?”

在風暴的怒吼中,祁洵的身後緩緩顯現出了千照小築的輪廓。

小築整體由堅固的砂石堆砌而成,其規模之大令人讚歎。

大門之上懸掛著一塊精心雕刻的牌匾,上面鐫刻著“千照小築”四個大字,筆力遒勁,倒是增添了幾分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