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色很是豐盛,有葷有素,吃飯的時候許江舟問夏席清以他的修為應當不需要吃飯了,為何還會種菜燻肉?

夏席清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碗裡,“因為這是人該過的日子,這世間不是所有人都想得道成仙,不食人間煙火的。”

“唉,我倒是想,不過就我這資質再過十年八年也還得是這樣。”

“你的資質並不低,來日可成大器。”

許江舟忍不住笑了兩聲,“說假話寬慰人可不算。”

“並不是假話,還記得我給你的錦囊嗎?”

“當然。”

“那裡面的符咒也是需要術法催動的,就像這棵青菜,生吃也可以,但你把它做成了菜,就更可口了。符咒也一樣。”

許江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誇他有天賦這並沒有讓他多高興,和做個修士相比他更希望迴歸平靜的生活。

飯後倆人坐在桂花樹下喝茶,茶香夾雜著風中的花香一股腦的飄進鼻子裡,許江舟看著一輪彎月,低頭抿了口茶,斜眼瞥了夏席清兩眼還是忍不住開口。

“席清。”

但他看著夏席清偏頭看他,但他又沉默不語。

“席清。”

“何事你說。”

許江舟又抿了口茶,仰著頭不說話。

夏席清以為他在打趣,輕笑一聲也看著月亮。

“席清。”

“有話你就說。”

“真能說?”

夏席清抿嘴看著他,眼睛裡堆著無奈。

許江舟胳膊搭上茶桌,神色嚴肅道:“你一個月開多少錢?”

“啊?開多少錢?”

“月俸多少?”

夏席清伸出手掌,一個個掰著手指頭,他掰一個許江舟眼睛就睜大一些,直到他換了隻手,許江舟驚訝道:“這麼多?高管就是高管啊。”

夏席清早就料到他會這般,故意逗趣,“臨淵殿不發月俸,有需要去領就可。”

“什麼?按需分配了?”

許江舟騰的一下躍起,幾乎是喊出來,他不敢相信自己期盼已久的事情在魔教實現了。

夏席清把他拉著坐下,“也不是人人都能領的,要護法以上。”

“尊上查賬嗎?”

“你最好不要瞎想。”

被人看穿自己的小心思,許江舟嘿嘿笑了兩聲,兩人聊了些有的沒的。

夏席清越來越覺得許江舟有趣了,原以為他只是和自己一樣被迫留在臨淵殿,可現在發現許江舟這人很難被他人制御,如果不是他自己想留在這兒,估計就算是鎖魂丹也不能牽住他。

而且與他熟悉後,竟然有些聽不懂他說的話,怪不得尊上要去調查他的身份,這人還真讓人摸不準。

許江舟起身拍了拍衣服,和他道了句晚安就回屋睡覺了。

夏席清目送他進了屋,起身抬眼望向樹上的黑色鳥兒,他伸出右手食指,那隻黎鳥穩穩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叫尊上不必擔憂,我會照顧好他的。”

小小的鳥兒振翅而飛,帶著一身桂花香和一身月色落在了祁洵的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