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舟微微蹙眉,這個小弟子的話倒是和陸江澈的話對應上了,看來沒有說錯。

他讓人先出去,自己和這位掌門還有話要說。

許江舟抽出利劍抵在了廣遜的頸間,原本該痛快斥責的語氣說出口的那一瞬間也染上了悲涼。

“現在殺了你,你會很高興吧?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怎麼配得上你的身份。”

“應該讓你就這樣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但是,更應該一命抵一命。”

“掌門,好走。”

許江舟手指間幻化出一張符紙貼在了他的額頭,廣遜掙扎著想要揭下去,但筋斷骨折的雙臂壓根用不上力氣,只能拼命搖頭試圖晃下去。

退出屋門前,許江舟給他倒了杯水擱在了床頭,隨手關上了門。

他在這間房子的四周下了闢火的咒語,隨即掌心再次生出火焰,這一次丟向了房子。

南湘兒是被烈日灼燒而死,既然是償命那就應該怎麼欠下的怎麼還,還是祁洵這個例子給的好。

既然南湘兒已經灰飛煙滅,那許江舟就送他一張符,也讓他不見來生,墜入地獄永生永世。

火光與陽光交織,將四周映照得如同熔金,周圍景物的輪廓的火光中變得模糊,連帶著所有關於青碧山的記憶一起模糊。

看著眼前燃燒的熊熊火焰,許江舟卻露出了釋然的笑。

都說血債血來償,可即便大仇得報又能怎麼樣呢?

人已經死了,做什麼都是無用的,只是活著的人討個心理安慰罷了。

沖天的火光引來了幾個弟子,但他們也只敢躲在一角偷偷往這邊看。

見許江舟朝他們走過去,跑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呆若木雞定在了原地。

“你們不認識我?”

六人齊刷刷的搖頭,許江舟又問他們為何會留下照顧廣遜。

有個膽子大的站出來解釋,五年前魔尊祁洵血洗青碧山時,他們才入山門不久,做的都是灑掃庭除的雜活兒,掌門在前面處死許江舟的時候他們都在後院忙著。

所以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為數不多的活口,那事後青碧山死走逃亡傷,他們也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三日後,祁洵的人來了交代他們照看好廣遜,這一看就是五年。

許江舟聽完後解下腰間的荷包,遞給了他,“把錢分了,下山去吧。”

“可要是魔尊知曉掌門死了,會不會殺了我們。”

“要是他問起,就說是陸江澈殺了廣遜。”

人散後,許江舟側目看著已經燒得只剩下框架的屋子,他沒聽見廣遜的聲音,也許當他見到許江舟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人,做惡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

少了人打理的樹木肆意瘋長几乎遮住了整條路面,許江舟也不撥開有空隙就鑽過去,沒空隙就繞路。

他就這樣到了殿前的廣場,五年過去了這裡落葉都積了五層,單看這裡沒人會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看來還要再去一趟鏡花水月宮了。

許江舟到了青碧山下的鎮子裡,好在那家冰酥酪還在,只是老闆已經換了人。

他買了兩碗,一碗吃了個乾淨,另一碗替南湘兒吃了個乾淨。

曾答應過她的,有機會帶她來嚐嚐,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又要了一碗準備帶回去給二梁也吃個新鮮,自己現在會術法了,就相當於有了冰箱完全不怕路上融化。

“我家冰酥酪好吃得緊,不過您是第二個自己吃兩碗的。”

這冰酥酪分量足,一個成年人吃一份肯定是足夠的。

“是好吃,不過我還真是第一次吃。”

老闆端著空碗笑呵呵地說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