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心知肚明,也完全可以不挑明。

許江舟完全擺爛,輕車熟路的從櫃子裡拿出被子鋪到炕上,一個炕頭一個炕尾,像一對明天就要去離婚的中年夫妻。

熄了燈許江舟也沒睡意,盯著窗外的星星放空大腦。

祁洵就著月光用目光描摹炕尾人的輪廓,瘦了不少,五年不變的樣子,怎麼幾日就瘦了,復活的幾日不是和人家打架,就是往來各地,可不得瘦了嘛。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自己回臨淵殿,再不回去五年前新來的廚子都成老師傅了。

虛晴看著這倆奇怪的人,飛到許江舟胸口落下,許江舟心跳平穩體溫剛好,最舒服了。

“許江舟。”

“嗯?”

虛晴長長的吐了一口水霧,祁洵知道他這是犯了愁緒了。

“南湘兒的事,是我害了她。”

南湘兒的名字一出,祁洵的神經就緊繃起來,這是許江舟最心痛之處。

“當年是我幫她開啟的荷包,我為了穩住祁洵也沒和她一起去,是我害死了她。”

虛晴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或者說他很少自責。

“那種事誰也沒辦法預料。”

許江舟又回想起南湘兒離開他的那一刻,“這事只怪我,是我固執。她帶著笑在我眼前化作了塵煙,飄散了。”

“如果,我在任何一個節點停手,她都不會死。南湘兒從未怪過任何人,虛晴,南湘兒希望我們都能高高興興地活著。”

淚水順著眼角落在枕頭上,虛晴也沒再說話,安安靜靜得伏在他的胸口小聲抽泣。

許江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說出這些話已經能證明他是江舟了。

祁洵靜靜地聽著他說完,眼裡的心疼都溢了出來,他早就知道許江舟回了青碧山殺了廣遜。

自己折磨他多年,也就是在等這一天,等著許江舟親手殺了廣遜,以解心頭苦悶。

但是祁洵也曾猶豫過,要不要直接了結了廣遜,他怕許江舟看見他又回想起曾經的痛苦。

但當他得知許江舟放火燒死了他,又給錢遣散了青碧山的弟子,才放心下來、

自從復活後許江舟睡得都不安穩,那些過往的事以噩夢的方式纏繞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虛晴在身上趴著的緣故,許江舟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

一覺到了大天亮,祁洵和二梁都不見了,只有虛晴在他枕邊睡得四腳朝天。

許江舟到櫃子裡找衣服換上,再轉身虛晴已經醒了,睡眼惺忪的看著許江舟。

許江舟邊繫腰帶邊問道:“祁洵呢?”

“回去了,他讓我跟著你?”

“又來?”

虛晴極其不滿地叉著腰,“你還敢說又來?是不是當初是你答應回接我的?不接我就算了,還欺負我!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跟祁洵過得是什麼日子?”

“他簡直不把蛇當蛇!”

最後一句話,虛晴直接在許江舟耳邊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