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塊糖,許江舟拆開一看果然是,只不過看得出有些年頭了,糖已經微微有些融化了。

“你買的?”

“再謝謝,你有沒有給過別人一塊糖。”

許江舟捏著糖紙搜尋記憶中和糖有關的人和事件,他很少吃糖,畢竟在這個年代,糖算得上是奢侈品,忽然他想到自己僅有的幾次買糖經歷。

“小山神。你是小山神?”

“我可沒說自己是山神,是你說的。”

很難想象他們那麼早就認識了,但這也不奇怪,計劃早在那時候就已經展開了。

一提到這兒,許江舟就想翻個舊賬,七年前的祁洵也不會想到自己算計來算計去,把他自己算計進來了。

“那時候的糖你留到現在?天太熱都化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不帶任何利益的送我禮物。”祁洵把糖紙剝下,將糖咬在自己齒間,含糊不清地說道:“這不是天太熱化了,是我放在手裡看了太多次。”

“那你捨得吃麼?”

祁洵用行動回答了他,自己當然捨不得吃,但和送糖的人一起吃當然捨得了。

柔軟的舌尖和硬質的糖塊一同被送進他的嘴裡,麥芽糖本身的甜膩在許江舟口腔瀰漫開來,兩人共同吃完了這顆飴糖。

吃完糖許江舟看著祁洵這些年來祁洵寫給自己的信,字字誠懇,只看了一封鼻尖就跟著酸了。

“我今晚就住這兒麼?”

“自然,還睡老地方。”

老地方?許江舟不禁心裡疑惑,自己這可是第一次來,哪有老地方,不對,床上可是倆枕頭。

“你和屍體住了四年?”

祁洵也不說話就安安靜靜看著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屍體躺過的我不睡。”

許江舟知道這話要是別人說的祁洵能直接把人開除人籍,但他就說了,並且還一臉不服氣昂著頭看祁洵。

“好,換新的。”

接下來的畫面就是祁洵忙著鋪床,許江舟不幫忙計算了,一邊看信一邊還得問祁洵某句話是什麼意思,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信很多,幾乎是每天都有一封,即便寫信的人知道收信人可能永遠也收不到,但他還是鄭重落款,放進信封蠟封。

拆到第二十七封的時候,許江舟沒了力氣,把一堆信搬到床上準備躺著看,信還沒放下就被祁洵叫住了。

“髒。”

“你自己寫的還嫌髒?”

祁洵沉默不語,但眼神表達了一切,意思是你自己你還嫌棄呢,信怎麼了!

許江舟只能又搬著一摞信回到桌前繼續讀,信被祁洵分年放著,搬開那些許江舟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信封。

那是他死後第583天的信,這一天祁洵寫了五頁紙,信的開始許江舟看得出祁洵這一天的心情很好,是這583天來最開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