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欞外映照的樹影有一下沒一下搖曳著,屋內是死一般的安靜。

四個人分散坐在屋內的四角,藥雖然不是陸江澈喂進去的,但他還是很心虛,擺弄著茶杯一言不發。

祁洵想挨著許江舟,但一靠近人就立馬躲得遠遠的,最後只能和他保持一段距離,坐在櫃子邊。

“這裡面又不是糖丸,說吃就給吃了?”

蕭珺蓁開啟瓶塞聞了聞,味道還是很沖鼻的,真不知道這“天上”來的人都是什麼毛病,淨愛吃藥。

“怪我怪我,他拿著跟我商量,我也沒多想。”

“他明明都記得,為什麼不認識人了?”

陸江澈停下轉動茶杯的手,輕嘆了口氣,道:“我們那個地方管這個阿爾茲海默症,他經歷的事是都記得,但是記憶混亂了。”

“他是解藥吃多了。”

蕭珺蓁把瓶子放回桌上,輕手輕腳走到許江舟身旁,問道:“那要看大夫麼?”

祁洵滿眼擔憂的看著坐在床邊的人,“明日一早我們就回臨淵殿,二位去做自己的事吧。”

在接到逐客令後,蕭珺蓁輕輕拍了拍許江舟的肩膀,拉著陸江澈出去了。

人走後,許江舟也沒有動,自從陸江澈把他帶回來,他就一直坐在那兒安安靜靜,像一隻到了陌生環境手足無措的小狗。

祁洵從桌上拿了一塊方糕,試探性地遞到許江舟面前,小狗伸出爪子接過點心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你不怕我了?”

“怕,因為我不認識你,但你不是壞人。”

祁洵低聲扯了個笑,把小狗掉落在衣襟上的食物殘渣耐心地捏起放在自己手心。

“你能和我講講你和祁洵的事麼?”

許江舟歪頭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祁洵嘛,他是個好老闆,不嫌棄我笨手笨腳給他拖後腿,幾次救了我。”

“他笑起來可好看了,眸子顏色淡淡的,像琥珀一樣。

我之前死過一次,我在鏡花水月宮看見他去了青碧山給我報仇,但我並沒多高興。”

說到這兒他停下來咬了口方糕,可把聽故事的給急著了。

“我不希望他給我報仇,我只希望他不要因我而難過,祁洵幾百年過得太苦了,他的生命裡不應該有人出現再離開了。”

“他在鏡花水月宮對我說不會讓我死,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我的死對他意味著什麼,現在我知道了,那不是遺憾不是傷痛,那是希望的泯滅。”

許江舟說著抽泣了一下,眼裡不知何時佈滿了哀傷,但旋即他似乎又什麼都不記得了,歪頭道:“你是誰?”

“我是祁洵。”

“你騙人。”

“我是祁洵派來接你的,明日我帶你回臨淵殿。”

許江舟沒有否定他,但也沒再說話。

等夜深了,許江舟才迷迷糊糊睡著,祁洵坐在床沿上用目光描摹著他面部的輪廓,這幾日清瘦不少。

祁洵明白這裡真的不適合許江舟,他還是得回到自己的世界才能好好生活,不受傷害。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帶著許江舟和陸江澈、蕭珺蓁告別。

祁洵怕路上再出什麼意外,便動用了夏席清留下的符咒。

二人剛回到臨淵殿立刻就被人圍了上來,除了夏席清其他幾人也是太久沒見到活的許江舟了,雖然人傻傻的但好歹是活的。

但這些人別說許江舟現在不認識了,就連以前也不怎麼熟悉。

於是夏席清和瑞露就負責起了照看許江舟的任務,起初夏席清找到瑞露還以為她會不同意,沒想到這人一口應了下來。

祁洵要和碎荷聲還有夏席清商討有沒有解毒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