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而許江舟就是他身處幽暗深淵的一縷陽光。

他時常會想,光於高空落下,本該照耀著生機勃勃的鮮花綠草,可偏偏照到了他祁洵身上,是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一縷耀眼溫暖的光芒。

祁洵既渴望著光,又怕自己玷汙了光。

陽光照射到陰溝之上,那裡也只能還是寸草不生。

祁洵就這樣臉上掛著悲傷的笑,眼含深情地看著身旁的許江舟。

“怎麼了?”

許江舟抬眸看向祁洵,輕輕問了他一句。

祁洵心裡很亂,不由自主地別開了眼睛,“在想,這一刻是永遠就好了。”

“那我們以後每日都來此處,吃月亮果子,看花燈。”

“好。”

陽光就在自己眼前散發著溫暖的光暈,祁洵不想虛度和許江舟一起的時光,他只要這些留作回憶就夠了。

自己再活千百年,只要這幾年的時光來回憶就好。

祁洵和許江舟並排坐在河邊,遠處的天空只剩下最後一抹蚩尤旗,所有顏色即將褪去,這裡迎來無光的白晝。

“江舟,我......”祁洵還是無法說出口,停頓了一瞬說道:“這一次和我回臨淵殿麼?”

許江舟親暱地靠在他的肩上,鄭重地點了點頭。

“瑞露可給你備了金露釀,就等著你回去喝。”

祁洵以為許江舟會和他說要喝瓊漿露,沒想到又是乖順地點了點頭。

“還記得那次你喝了好多瓊漿露,還和我說了許多奇怪的話。”

“丟臉死了。”

祁洵愣了一瞬,許江舟覺得丟臉?但也沒再多想。

不多時陸江澈就來了,一見倆人花前月下,自己找了大半個千照集,直接一把重重拍在許江舟的肩上,“老許,怎麼個事兒啊?”

“啊?”

“我問你那小子把你怎麼著沒有?”

許江舟這才聽明白,“他想殺我,三腳貓功夫。”

陸江澈一屁股坐在許江舟身旁攬過他的肩膀,“老許,你現在了不得,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

許江舟有些不自然的往祁洵身旁靠,語氣平淡道:“和他比自然的。”

“哎,你不知道,可給祁洵急毀了,再找不到你,直接臨淵殿發兵,端了這地方。”

“是我欠慮了。”

陸江澈有些意外,“呦呵,學會謙虛了,他不會給你奪舍了吧?”

許江舟沒說話,回他了個小白眼兒。

這還挺像許江舟做派的,不然還真哪說不出的奇怪。

他們繼續等著其餘的人回來,此時的千照集所有光亮消散,再次陷入黑暗。

在黑暗中的某個地方,藍毓在冰涼的地板上醒來,他揉著自己的腦袋,跌跌撞撞地起身。

這裡伸手不見五指,藍毓聽著屋外的風聲,心裡有些發毛,這兒是哪?自己不應該是在鏡花水月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