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千照集墟的事許江舟前後因果都不清楚,就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他們商定最後的事。

夏席清提出留下等著玄霄宮的人過來,並且囑咐許江舟多加小心,別再著了人家的道。

陸江澈說的那個溫泉叫做嘉草山莊,要再往北走幾里,他幾年前到過那裡,和莊主是舊相識。

往北走溫度驟然下降, 冷風就從領口往裡灌,吹得人透心涼。

陸江澈見許江舟縮著脖子,打趣他再縮就成烏龜了。

祁洵已經把那件靈狐大氅拿在了手裡,但他知道他要遞上去許江舟一準兒給拒回來。

便把大氅給了陸江澈託他給幫忙披上,所以陸江澈這才遞了這麼一句,然後順理成章給人披上。

許江舟一眼就認出來了,推脫著不要,最後還是虛晴軟磨硬泡他才繫好帶子。

“你也沒認出我。”

“那是祁洵不讓我出來,不然我準認出你來。”

許江舟算他過關,允許他趴在自己的胸口,虛晴美滋滋樂呵呵的跟個小狗一樣搖著尾巴,轉身衝祁洵扮了個鬼臉就一頭鑽進了許江舟的懷裡。

這一路陸江澈算是明白什麼叫伴君如伴虎了,一顆心懸著就怕許江舟問他以前和現在的事兒。

不過還好許江舟懂事兒了一路上什麼也沒問,只有實在是走累了虛著聲兒問他還有多久。

走到極夜的邊上兒,似乎是黃昏的光景般,讓人一時分不清時間節點。

他們到嘉草山腳下時空中飄起了雪花,鵝毛般的雪花落在了崎嶇的山路和蒼翠的松柏之上,冷冽之氣撲面而來。

似乎千照繼續真的獨立於三界之外般,地圖上沒有標註,連氣候都和四周不同。

山上的小灌木叢上已經積起了一層薄雪,許江舟伸手捏了一把,冰涼的,不多時就在他的手心化成了一汪水。

青碧山氣候宜人,一年四季也見不到落雪,這還真是這三年來他第一見到雪。

這嘉草山的氣候也挺奇特,現在不過九月,這裡就已經飄雪了。

許江舟抖落手上的雪水,指尖被冰得通紅。

祁洵在他身後看著他對手上哈氣,眉心微動,隔著衣袖把他的手攥在手心裡,也不顧人家的抗拒,強拉硬拽就往山上去。

“這彆扭也不知道得鬧到什麼時候?”

蕭珺蓁看著倆人的背影,無奈說道。

“他倆鬧彆扭你不高興麼?”

“我高什麼興?”

陸江澈用腳尖踢散了灌木葉子上的薄雪,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跟著不就是來看熱鬧的麼?”

蕭珺蓁不言語了,白了他一眼走了,留下陸江澈在後面斥責她,“你這就是跟老許學壞了,淨愛翻白眼兒。”

嘉草山莊的門頭算不上多奢華,人家主打一個文雅。

匾額上的字型秀逸典雅,看得出作者的書法造詣之深,門旁種著兩株梅花,已經有了點點的花苞,但看樣子全部開放還要寫時日。

陸江澈趕上來叩響了門扉,不多時裡面就傳來了清脆的應答聲,緊接著就聽見了腳步聲。

開門的是個身著粉紅色衣衫的小丫頭,約莫不過十四五歲,梳著兩個糰子髮髻,兩條桃紅色髮帶從耳畔垂下,很是俏皮可愛。

“你們是?”

“麻煩回稟白莊主就說陸江澈前來叨擾。”

小丫頭矮身行了一禮,便回去稟告了,不多時就回來請幾人進去。

與其說這裡是個山莊,不如說是個大花園,幾處都種著些不怕凍的植物,在落雪之時還能生機盎然。

院子裡的一處小亭子裡小丫頭們正熬著什麼,有縷縷熱氣飄散出來,讓整個院子跟著都暖和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