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舟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任何話都已說不出口。他曾設想過南湘兒的所有結局,總之不該是這樣的。

“我想回到亂葬崗,回到海寧郡,我還想再陪著你。”

“要是能有來世就好了,我嫁給你,就能永遠陪著你了。”

許江舟死命的攥著手裡最後一點虛影,“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小郎君,別哭了,你笑一個。”

許江舟用盡全力胡亂地把血和眼淚抹了一把,強擠出一個笑。

南湘兒在他的手中化作一縷煙塵,他聽見她說:“小郎君,你別忘了我。”

他緊握雙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痛楚令他幾乎無法發出聲音。

也許自己就該糊里糊塗的活著,也許就不該活著,可是南湘兒因自己而死,許江舟失聲自嘲大笑,驚得周圍的人以為他瘋了。

廣遜命人將許江舟重新架起跪在地上,他心裡倒是平靜不少,很快自己就會去找南湘兒了。

“你可知錯?”

廣遜手持一根長棍,厲聲質問

許江舟也不說話,只能冷眼不屑的看著他。

見狀廣遜怒火更甚,一棍子幾乎打斷了許江舟的脊骨,許江舟隨即一股熱流湧上喉頭,鮮血從嘴角溢位,但他也只是悶哼一聲,任由人架著。

許江舟冷哼一聲道:“你說,齊信然無辜?你明知他欺壓師弟,貪汙斂財,你們沆瀣一氣,蛇鼠一窩。”

廣遜又是一棍,劇痛彷彿穿透他的骨髓,許江舟身軀猛地一震,要不是人架著他早就趴在地上了。

但嘴上還是繼續說著:“青碧山哪裡青碧,明明就是烏鴉一般黑,你們視人命如草芥,自私妄為,你們要是能成仙,豬狗就都能得道了。”

“許江舟,你不知悔改,口出狂言。毀我青碧山清譽,致使我門成為仙門笑柄,今日本掌門就殺了你以正青碧山聲名。”

說罷,廣遜手掌一翻,法力凝聚成一團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顆璀璨的星辰在他掌心旋轉。

他目光如電,手腕輕轉,將那團法力凝聚的光團猛地推向許江舟的胸膛,速度快如閃電,帶著破空之聲,直擊心口。

許江舟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眼前似乎是起了薄霧,一切都模糊不清,最終失去色澤光彩,像是老式黑白電視,直到陷入一片黑暗。

不由自主地他嘴巴幾次張開,發出微弱的呼救,每一聲都是尊上救我。

那是他最後的求生本能,即便他知道不會有任何人來救他,他的死亡是所有人希望得見的事。

“我能聽見人群嘈雜聲響起,不知道是不是在為我的死歡呼,總不可能是在為我哭。這個世界沒人會為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