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只需一照便能驅邪避煞。”

沒了往日擺攤算卦時的處事圓滑做派,這一笑,竟有幾分春風化雨的安定與從容。

他緩聲道:“明珠小姐吉人天相,身體無恙,想來的確無甚大礙。不過,啟山兄喚我來,也是以防萬一。”

“我齊家擅卜算問卦,於辟邪之術上也略有研究。這寶鏡我自幼時起便未曾離身,多年來闖南走北全靠它逢凶化吉,聽聞明珠小姐昨晚的遭遇,雖說無礙,但也不妨一試。”

“權當為了啟山兄的一片苦心。”

街頭算命的能言善辯是理所應當,偏偏齊鐵嘴聲線清越,語調平緩,不見半分阿諛之態,反而句句體貼,字字入微。

知道的當他關心朋友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關係有多好。

不管心裡怎麼想,她面上還是客氣致謝:“有勞齊先生。”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要是不接受,豈不是白費了張啟山一番苦心。他事務繁忙,還一大早就叫來齊鐵嘴,耐心待到她自然睡醒。

這份心意,確實不好辜負。

齊鐵嘴從懷中取出寶鏡遞給張啟山轉交,見越明珠伸出雙手細心接過,嘴唇微微動了動,性格使然想調侃一句這鏡子摔不壞,卻始終沒開口。

這銅鏡銀背鎏金嵌螺鈿花鳥紋,拿在手裡頗為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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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明珠舉起來攬鏡自照。

要不是旁邊有兩個人圍觀,她早就對著鏡子做鬼臉了,換成陳皮在,說不定還會惡趣味發作驚恐大叫一聲嚇嚇他。穩住穩住,她努力把注意力轉向齊鐵嘴這方祖傳寶鏡上。

昨晚剛遇到髒東西,今天就有法器在手,簡直像觸發特殊事件掉落的道具,她心中還暗暗期待了一下會有什麼樣的異象顯現。

結果照了半天,連個印堂發黑都沒瞅見。

齊鐵嘴見她照了一會兒,左顧右盼卻什麼話也不說,不由得出口詢問:“如何?”

“唔”

銅鏡照得小臉通黃算嗎?

怕她不太懂怎麼看異象,他輕聲解釋:“若有邪祟附身,這面鏡子一照便知,可是瞧見什麼了?”

一直側著身凝視她的張啟山微微皺眉,低聲喚道:“明珠?”

越明珠惆悵的把鏡子放下,心虛抬頭:“可我只看見了自己,我也是邪祟嗎?還是說非得看見什麼別的才對?”

齊鐵嘴連連安慰:“當然不是,只看見自己,那說明那邪祟不曾近過明珠小姐的身,是好事一樁才對。”

她不由鬆了口氣,“還以為只會照得妖魔鬼怪現身,心想到底要不要跟你們說實話。”

誰讓越明珠真是孤魂野鬼上身,拿著鏡子的時候沒意識到,照到自己了才反應過來。

她說的憂心忡忡,旁聽者只覺得可愛到好笑。

張啟山怕人前落了她面子,只伸手拍拍她頭,“捧珠說你沒胃口,早上吃的不多。現在餓不餓,我讓廚房做點開胃的菜端上來?”

越明珠搖搖頭,把銅鏡還給齊鐵嘴。

“不了,昨天搬回來住忘了告訴陳皮,我打算一會兒去趟紅府。”

想著她才受了驚嚇,與其在家待著胡思亂想倒不如出去散心,正好家裡的東西還沒搬完,張啟山沒攔著,只派了個夥計跟著。

等明珠帶了捧珠上車離開,他轉身向客廳走去,盯著齊鐵嘴看了一會兒,像審視又像是打量,盯得人渾身不自在。

收好祖傳寶鏡,齊鐵嘴心覺不妙:“看看我做什麼?”

張啟山沉吟片刻,忽然道:“早上你跟我說驅魔辟邪的絕學,齊家早已失傳,不一定能幫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