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默默地走著。

張一塵本來想找一個校園石凳坐一下就好,無奈周圍來往的人還是太多,那都不適合他們安靜地談話。

於是,他們穿過校園籃球場、小賣部、實驗樓、圖書館……

幾經周折,他們終於在圖書館後找到了一個僻靜的六角風雨亭。

“就這裡吧,我們進去坐一會兒。”張一塵徵求陳旭的意見。

陳旭看了亭子一眼,沒有說話,徑自走了過去。

張一塵跟在後面。

這個風雨亭位於圖書館後面,屬於校園邊緣地帶,校園圍牆就在百米開外。

這裡很安靜,平時很少有人來,是一個適合敞開心扉說心裡話的地方。

兩人並排在風雨亭的石凳上坐下後,張一塵將頭揚起看向亭子的屋頂內部。

在長長舒了一口氣之後,他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慢慢說道:“其實,我能感覺得出來,你對我是有感覺的,我也一樣,對你是有感覺的,我不想再欺騙自己。”

陳旭心中一片慌亂。

她沒想到剛一坐下來,張一塵就來這麼一句。

盡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陳旭冷冷地說道:“你這算是表白嗎?”

張一塵將視線從亭子頂端收回,坐直身子,眼睛還是望著前方,並不看陳旭,“算是吧?”

陳旭有點惱,側過頭斜視著張一塵,語帶譏諷:“你這算哪門子的表白?有你這麼表白的嗎?一點都不真誠。”

張一塵將遠處的視線收回,看著自己的腳面,表情稍有些扭捏:“我沒談過戀愛……不會那些花言巧語……討女孩子歡心的話。……我喜歡你,如果你答應做我女朋友的話,我會用心好好對你,……但如果你拒絕我,我們以後也不要再見面了。”

張一塵的話讓陳旭怦然心動,但感覺卻是既開心又難過。

開心的是自己之前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他,現在就坐在自己身邊對自己表白;

難過的是,這傢伙表白得沒有任何誠意,沒有任何技巧,甚至還語帶威脅……真是豈有此理!

雖然自己從沒奢望過在某種浪漫的氛圍下,有心動男生向自己表白。

但自己如此輕易就答應做人家女朋友,豈不是顯得自己太過潦草和卑微?

“這麼說,要麼我們做男女朋友,要麼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陳旭咬著嘴唇,看著張一塵冷冷地問道。

張一塵點點頭:“是的,我們之間沒有中間狀態。”

陳旭真想起身一走了之。

什麼鬼?這算什麼?要麼做男女朋友,要麼連朋友都沒得做?

陳旭雖然自己也沒有好好談過戀愛,但直覺告訴她,戀愛絕不應該是這樣開始的。

雖然很氣,但陳旭還是忍住了。

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現在一走了之,她心中的不平和鬱結的這塊疙瘩將還會一直將她折磨下去,倒不如現在聽聽張一塵是什麼高論。

陳旭沒有繼續說話,張一塵掃了陳旭一眼,將自己的兩支胳膊搭在背後的石凳椅背上,舒了一口氣,咬了咬牙說道:“你這樣猶豫完全正常。你看,你是研究生,而我,是一個大學都沒上的高中生而已,我們的經歷有太大的差異,本來就不應該有交集……”

陳旭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她心說,你還知道差距,你還有自知之明啊,搞的好像誰求著做你女朋友似的。

但這樣的話,她沒法說出口。

“你說你受過很多苦,……可能吧,但我覺得,你所說的苦可能遠不及我苦的十分之一。”

張一塵沒有看陳旭的表情,抬頭看著遠處校園的綠樹,自顧自地說道。

“我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