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屍檢報告(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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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不簡單,死者身長五尺二二,體格矯健,想拖動這樣的成年男子走一段上坡路絕非易事,更不提中途還有奮力掙扎的可能。再者兇手又是如何制服受害人的呢?現場燒紙的痕跡卻只能推斷出是一個女人,太過矛盾。目前的推斷只能更傾向於兇手不止一人。
“從胃裡的內容看,最後一餐吃了魚鮮,結合屍體變化,遇害時間應是晚上十時以後至凌晨四時之前。”沈竹聲將胃容物取出時,張八兩險些又奔向水池槽,也許是藥起了作用,他掙扎一番終是忍住了。
晁荃如將沈竹聲的檢驗結果事無鉅細記錄在手札之上,待漫長過程結束,又獨自繞著屍體端看了好一陣子,這才將本子合攏收起,像寶貝似的放回內袋中。
末了他對沈竹聲說:“縫得漂亮些,保不齊要被複檢的。”
“我還能繡個花?”沈竹聲白了他一眼,嗔怪,後續她還有一整篇呈給政廳的書面報告要寫,而且有預見這報告還會被上頭的人雞蛋裡挑骨頭,心情自然不好,“可求你以後少點兒來罷,醫院有些閒話便罷了,傳到父親耳中每次都要鬧得我雞犬不寧。”
晁荃如苦笑了一聲。“是我對不住你。”
沈竹聲在口罩下嘆了口氣,她也知道自己是把火氣胡亂撒在了晁荃如身上。“算了,你也終歸是做好事,也有許多無奈。”
“真真是孽緣冤家。”沈竹聲最後的抱怨讓晁荃如倒是真的笑出聲來。
沈竹聲十歲那年生了一場腦病,藥石無醫,下肢癱瘓,她父親沈谷求助晁荃如的大伯公晁以巽,說服隱居在商埠的前清名醫也是晁以巽的故交好友楊伯卯出手救治,這才得以痊癒。沈竹聲也因此拜楊伯卯為義父走上了學醫的道路,這是後話。
三大家族中的沈家晁家因此事結緣,因沈竹聲與晁荃如年齡相當,所以兩家便在當年口頭許下了婚約,算是強強聯手。後又牽扯二人長大後留學海外,時局變動沈家晁家逐漸政見相左之類各種原因,兩家一直再未提起此事,考量彼此權勢,婚約沒有促成也沒有解除。而晁荃如與沈竹聲二人在婚姻問題上一個不急娶妻一個不願嫁人這點倒是達成了空前一致的默契,於是便以此為藉口一直拖著,時至今日竟成了這般源於青梅竹馬卻似友非友,斬不斷理還亂的孽緣關係。
張八兩早就完成了畫作,但因為二人對話使氣氛變得微妙,實是不好插嘴,便抱手在旁津津有味地看戲,直到晁荃如注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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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完了?”晁荃如面露喜色。
張八兩故作輕鬆地撇撇嘴,將筆紙一併遞上。晁荃如接過來,隨便翻了兩下,便興奮地對還在縫合的沈竹聲說:“今天你可有眼福了。”
沈竹聲不解地抬了一下眼皮,回說:“什麼,且忙著呢,待會吧。”
晁荃如偏不聽,迫不及待地繞過案臺,將手裡的畫作往她眼前送。
本來被打擾了工作讓沈竹聲有些惱火,心念晁荃如今天怎的像個孩子般不懂事,可眼睛匆匆往那沓紙張上一掃,便驚詫地“哎呀”一叫。
“這是你剛才畫的?”她抬頭望著張八兩的眼神都與之前不同了,敬佩之意藏都藏不住,全流了出來。
沈竹聲手上髒汙,怕沾染到畫作上,便就著晁荃如的手細細端詳。
“這比我在法國時看得那些名家大作有過之而無不及,敢問張先生師從何處啊?”
晁荃如從旁嗤笑出聲,彷彿畫出畫的是他一般自豪。“師從張老仙兒。”
“張老仙兒?”這名字怎麼聽也不像是個西洋畫家的大名,沈竹聲困惑極了。
張八兩笑笑說:“不是什麼名人大家,萬年山下小小紙紮匠一個。”
沈竹聲的嘴頓時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般,她甚至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倒不是她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