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心念咳!”

少年仙人紅了紅臉,還是沒能把那個詞說出口。

但他也沒有否認。

為了不去看旅行者那詭異的視線,魈只好強迫自己緊盯著手裡的杏仁豆腐。

“所以呢?果然是在蒙德見到那位了吧?”

金髮少女迫切地追問,懷裡的小派蒙快要被她勒得喘不上氣。

“見到了。”

“然後呢然後呢?你們都說了什麼?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呀?”

熒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把魈問了個措手不及。

知道如果自己不說些什麼,這個執著的少女能一直問下去,魈只好下意識翻出一句印象最深的話,試圖搪塞過去。

“她說,會來接我。”

“呀——!”

熒和派蒙齊齊發出一聲激動的尖叫,又趕緊捂住嘴,臉頰發紅,與同伴眼神交流。

降魔大聖不願去細想這兩人都腦補了什麼。

因為她們的眼神看得魈渾身發毛,坐如針氈。

等到終於打發走了旅行者和派蒙,魈鬆了口氣,閃身躍上望舒客棧的房頂。

在葉片的縫隙間,魈能將整片荻花洲,乃至整個璃月都收入眼中。

他在房簷上坐下,一隻手臂搭在支起的膝蓋上,眺望著蒙德的方向。

在這裡,魈就能在第一時間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穿過石門,進入璃月的土地。

一枚金黃的樹葉從頭頂旋轉著落下,像只扇動翅膀的蝴蝶。

少年抬起手,讓葉片落在掌心,唇角不知不覺翹起。

輕柔的微風揚起仙人的鬢髮,頑童般奪去他掌中的葉片,嬉戲著在金瞳的目送中飛向遠方。

沒關係,他已經等了很久,不急於一時。

有了那個人的承諾,他已經不會再做噩夢了。

第■夜

金鵬從夢中驚醒,大口喘息著,水光不知何時已經浸溼了他的臉頰。

少年攥緊胸口,用力之猛,幾乎要將手指扣入胸膛。

聽到動靜,伐難也從睡夢中醒來,她揉了揉眼睛,輕手輕腳地繞過熟睡的眾人,來到金鵬的身邊,擔憂地詢問。

“金鵬,你還好嗎?又做那個夢了?”

這個一身藍衣的夜叉少女小心地收起爪尖,用手背為他擦去前額的汗珠。

“我沒事。”

艱難地平復下呼吸,金鵬啞聲道:

“伐難,以後還是喚我魈吧,這是帝君賜下的名字。”

但這個性子如流水般溫婉的少女,卻強硬地搖了搖頭。

“不管怎樣,金鵬就是金鵬呀。我們都會記得的。”

“罷了,隨你。”

金鵬重新閉上眼,卻聽到伐難輕聲嘆息。

“放心吧,我們肯定還會有再見的那一天。”

少年一言不發,像是重新睡了過去。

但身在此處的五位夜叉,無一人能夠酣然入夢。

因為只要閉上眼,那日的景象便會在眼前重現。

——巖槍自天而降,穿透心臟,將黑裙的魔神釘入地面。

在魔神死亡的那一瞬間,爆發出的強大力量捲起了鋪天蓋地的狂風,待到塵埃落定,折翼的紅蝶在半空碎成光點消失不見。

那人彌留之際,究竟帶著怎樣一副表情,他們也無從知曉。

第■■夜

興許是因為斬殺的邪祟越來越多,業障也漸漸累積起來,最近,魈夢到那個人的頻率更高了。

有時候,他夢到那人神色漠然,視線從他身上掃過,卻與看旁人沒什麼分別。

像是瞥過無關的陌生人,亦或是一塊無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