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滑動。會珍的手指已經汗漬漬的了,新媳婦的手像綢緞一樣光滑、柔軟。會珍穩穩心神,笨拙的身子利索地擠進新娘子的被窩裡。豔君本能地用雙手往外一推,可是沒有推動,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也就放棄了自己的寧勁兒。會珍迅速地爬到新娘子的身上,雙手輕輕地往上拽她的毛衣,又著急又不敢大點兒使勁,好容易才把毛衣從媳婦的頭上拽下來。“好傢伙!穿得還不少。”會珍心裡嘀咕著。他的兩隻手顫抖著一個一個地解開新媳婦兒襯衣的扣子。豔君想攥住男人的手,卻沒有動。煤油燈的火焰上躥下跳,還不時的左右搖晃著,照得豔君的肚兜鮮紅鮮紅的,上面繡著粉紅的牡丹花兒。會珍沒有心思去欣賞那美麗的花兒,他只注意到了媳婦白皙且泛著光澤的肩膀。。。 。。。

會珍爬上炕,疊好被子,又到堂屋的鍋裡淘粥,把飯都端上桌子。這時自己的新媳婦兒豔君才繫著這褲子走進來。她洗了把臉,又了攏了攏頭髮,坐在炕沿上開始吃飯。會珍見女人吃上了,自己也拿起塊剩糊餅夾點兒鹹菜吃了起來。他一邊吃一邊說:“昨兒我聽隊長說今兒隊裡要幹活兒。不知幹啥呀,你多吃點兒,要不到中午得多餓呀!”豔君答應了一聲。果然,夫婦二人吃完飯不久,村口集合的鐘聲響了起來。會珍說:“咱倆到當街去吧?生產隊分活兒,只要出工就給記工分兒。”豔君點了點頭。他們倆一前一後來到當街,這時村裡的社員都已聚到一起。豔君是新媳婦兒出門,頭也不好意思抬,只一個勁兒地看自己的腳面。會珍把她給大夥介紹,她也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不搭話。她聽見大夥在議論自己:“個兒不矬!”“還挺苗條!”“肉皮兒挺白!”倒是沒聽見一句貶低自己的話。

今天上午的活兒是往白地裡送糞,兩個人一組,男女搭配。男的負責從豬圈裡起豬糞、趕車;女的負責裝車、卸車。和豔君一組的是一個挺年輕的男的。豔君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多大歲數,那個男的也只知道她是馬會珍的女人。

今天早晨還真挺冷,大夥都沒少穿衣服,什麼棉大衣啦!大皮襖啦!都捂得挺嚴實。套好車、裝上鐵鍁,就開始幹活了。豔君她們先來到村北頭兒的一家兒,那個男的把馬車倒進院裡。他也不說話,豔君也不吱聲。他甩掉棉大衣,跳進豬圈裡,用糞叉往外甩豬糞。豔君在豬圈上面把扔上來的豬糞用平頭鐵鍁往馬車上裝。那個男的甩得很快,不一會兒地面上就存了一大堆。豔君心裡挺著急,汗珠子直往外冒。那個男的利索地從豬圈裡蹦上來,從豔君手裡搶過鐵鍁就往車上裝糞。豔君想說什麼,卻不知說什麼好。裝完了車就往地裡送。他在前面趕車,豔君在車後面跟著,一路上誰也沒有說什麼。

呼呼的西北風吹起一股股黃土,那個男的掄著鞭子哄趕駕轅的長毛瘦馬,豔君裹緊了棉襖側著身子跟在馬車後邊。

到了地裡,那個男的把車廂裡的木板往外一抽,車上的糞就嘩嘩地往地下掉。裝車挺費勁兒,卸車卻很輕鬆,放屁的空兒就完活了。他們趕著空車往回走,那個男的坐在車轅子後面,豔君依舊在車後面走。他看了豔君一眼說:“你咋不坐上來呀?來回多累得疼啊!”豔君聽他開口說話了也就抬腿上了馬車,他脫掉大衣鋪在車廂裡,對豔君說:“你坐在這上面吧!車上全是糞。”豔君聽了心裡熱乎乎的,自己和那個人好像近了許多。豔君問他:“你叫啥名兒呀?”

“我?我叫馬二水,是馬會珍出了五服的兄弟。”第一句話說了,後面的話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第九回 結了婚的女光棍兒(上)

這一上午可真沒少幹活兒,來回已經送四趟了。豔君問:“二水兄弟,咱們還幹嗎?”馬二水抬頭看了看太陽說:“再送最後一回。這麼早收工,太早了點兒。”於是他又跳進豬圈裡,片刻的功夫一大堆豬糞又甩了上來。豔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