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漆黑慘綠的肌膚,其實,除開他面板的顏色太恐怖,這副骨架確實相當不錯啊!我是不是也該去跑跑步改善一下身材了?

我正想著呢,典墨已經脫了個精光,朝米缸看去,嘴裡嘖嘖兩聲,「這顏色,好惡心!」

「比你那層皮好看多了!」我本著公正的立場回了一句。

典墨回過身來一笑,「師父,我準備好了。請你幫我取下寶玉罷。」

對啊,於鏡確實說過什麼是用寶玉鎮住的妖毒,那他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紅色寶玉,被他漆黑的膚色襯托得尤為奪目的,就是這個了吧。

我伸手拿起那塊寶玉,他深呼吸一口,溫順地低下頭,讓我從他頭上取了下來。

寶玉通體透明,閃動著熠熠的紅光,不過,以我現在的眼光看來,這寶玉本是凡物,能有此神光,必是法術所為。「這塊玉……」我抬起頭來,正想問典墨,卻驚得把話都吞了下去!

典墨的臉,如今罩上了一層冷霜,連身體肌膚上,都散發著白色的寒氣,頭髮上更是結上了層層冰渣。

典墨緊咬著嘴唇,胸膛劇烈起伏,似乎強忍著巨大的疼痛,注意到我正看著他,抬起頭來勉強說道:「師父,我沒事,快點開始吧。」

說完,他朝米缸走去,每走一步,都似走在刀尖烈火上般遲緩痛苦,伴隨著陣陣肌肉的痙攣,依附在肌膚上的冰霜帶著撕裂的肌膚,混著血跡大片落下,新的白霜又會立刻重新結上,再撕裂落下,地上撒滿血色的冰霜,即刻被高溫融開化為血水,看得我甚是不忍。幾步走上前去,把他打橫抱起,天啊,手裡抱的是什麼,隔著衣服也覺得觸手的地方冷得如同刀刮針刺。

他看著我,臉部為劇痛而扭曲,凍結的面板也因為肌肉痙攣而再度撕開,血或是凝結或是混著冰渣掉下,看上去非常駭人。他似乎想說什麼,卻開不了口。

我強自鎮定,想說點什麼話安撫一下他,「你佔大便宜了,我連媳婦都沒抱過,先抱你了。」

典墨臉上肌肉抖動,似乎想笑笑,終是沒有成功。

我將他放入缸內,接觸藥膏的那一瞬間他身體劇烈震動,人從我手裡滑了出去,整個埋入藥膏中沉了進去!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可能連站都站不住了,這還不淹死啊!我在缸緣上伸手撈了兩下,什麼也沒有,看來沉底了!沒辦法只好自己也跳了進去,埋頭一探,把他從底部抱起來。

典墨已經一動不動,嚇壞我了,連忙三下兩下扒開他臉上的藥膏,還有呼吸沒?

還好,還有呼吸,他睜開眼睛,看著我,在窄小的缸子中,我抱著他,感覺如同抱著座冰山,除了張著眼睛,沒有半點生命的跡象。

「典墨,你不要死啊。」不知為什麼,我突然冒了這麼句話。

他閉上眼睛,也不知道他聽到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我慌忙摸索著他的手腕。

典墨低沉的聲音傳來,「師父,你幹什麼?」

「我摸摸你的脈搏。」我好不容易找著了,連忙抓住。

「師父你懂脈象?」

「廢話,你真以為師父不學無術啊?」我有些惱怒。

「脈象有浮、芤、洪、滑、數、促、弦、緊、沉、伏、革、實、微、澀、細、軟、弱、虛、散、緩、遲、結、代、動,共二十四種,你能看幾種?」他的聲音還很虛弱,但能說那麼長一串,我看他頭腦很清醒,估計問題不大了。

「兩種。」遲疑了一下,我回答。

「哪兩種?」他問。

「跳和不跳。」

他瞪了我一會兒,笑起來,這麼近距離看他的表情,我心裡也輕鬆多了。

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我放開他,讓他自己慢慢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