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有馬車奔向盛唐,西域自然也有車輿向盛唐進發。

與大荒相同,車輿的目的也是向盛唐送一封信,這封信的信封上寫著挑戰二字。

曾經與大祭司在大頂山並肩作戰,在先生那九天之劍落下後大祭司卻將他送走的男子打著哈氣,站在光明之中,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消失在了視野盡頭,便回到了教廷光明大殿之中,只是仍然哈氣連連。

這種哈氣聲,在神聖的教廷之中似乎出現便意味著褻瀆,身材高大的教廷掌教在那似乎琉璃一般的透明巨大神座上問道:“孫小昭,你能不能不這麼懶。”

名為孫小昭的中年男子繼續打了一個哈氣道:“掌教,你不會死吧?”

“不一定,誰知道那和尚是不是已經要破碎虛空。”

孫小昭問道:“那為何不等他真的破碎虛空?”

“西域與大荒都沒有那麼多時間,在給盛唐三十年,我們如何自處?”掌教沒有半分威嚴的解釋道。

孫小昭不耐煩的道:“聽這事兒我就覺得心煩。”

“但你總要坐上大祭司的位置。”

孫小昭沉默了片刻道:“能不能不做?”

掌教輕聲嘆氣道:“這個世界什麼都是靠爭來的,真不知道大祭司選你做接班人是對是錯。”

孫小昭隨意的扣了扣鼻屎道:“不是還有苦行嗎,我聽他的就好。”

想起叫做苦行的男子,掌教的擔憂盡去,他輕聲道:“也對。”

對話在‘也對’二字後便歸於了平靜之中,孫小昭見掌教不再說話。知道大戰之前他需要充足的休息,便連聲告辭也沒有的滾回了自己教廷中的狗窩,呼呼大睡了起來。

…………

同一時間,這天下間總會發生很多事情。

張小刀與王洛菡終於騎著老青牛進入了繁花似錦的中州,卻一路都沒有走進某個城鎮歇腳,而是直奔盛京。

張小刀本來希望這路途漫長一些,只是昨日收到了老師的信,不得不加快腳步,一邊鬱悶的想著生小孩的機會怕是沒了。

老青牛的腳程極為迅猛,在一個繁星密佈的夜駝於抵達了盛京外的荒原。它懂事的停下了腳步。一路扭著大屁股去找好草吃,給小兩口留下了單獨告別的機會。

張小刀拉著王洛菡的手坐在雪地中,抬起頭仰望著滿天星宿,似有很多話想說,卻一時理不出半絲的頭緒。

王洛菡依偎在了他的肩膀上,指著天邊一顆最亮的星星問道:“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最亮的那顆叫做北斗星。”

張小刀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嚴肅的道:“以後出去不許穿那麼少。”

“呃?”王洛菡靈氣十足的雙眼轉了轉,感覺著張小刀的小醋勁。便覺得心中蜜罐被打翻,肯定道:“我以後出門穿棉襖。”

張小刀又道:“得穿鞋,不然腳涼,女孩子最怕腳涼。”

王洛菡輕微的點了點頭。

“出門在外要多吃飯。少幹活”

“好。”

“哦,對了,最好就把那斗笠帶著,省著別的男人看你。”

“恩。”王洛菡應著。

“還有。有危險能跑就跑。”

“是。”

“不要逞能。”

“恩。”

張小刀的叮嚀就像年少時離家母親對自家孩子的嘮叨,雖然聽著不厭其煩,卻會讓人心頭暖暖。

在王洛菡的‘恩’‘是’‘啊’‘我知道了’的回應下。即便再長的叮嚀卻也終有結束的時候。

實在找不出任何話語後,張小刀苦笑了起來,星光映在他的臉頰上,似乎為他平添了一絲憂鬱氣質。

這時,王洛菡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