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數字,也是嚇一跳,她對縣裡的財政什麼的不關係,但作為縣中的團委副書記,對縣裡在這些年在教育上的投入還是清楚的。

九四、九五年,在新一輪的學雜費增漲過之後,全縣收繳上來的學雜費加上財政撥款,總計都不用八千萬。

全縣八千名教職工的工資、醫療、退休金以及全縣十四五萬名學生的教科書、全縣近千所中小學的校舍修造,課桌椅及教具的維護、添置,都在這八千萬裡開支。

這兩年可以說教師真是窮得連街上賣茶葉蛋的都不如,有時候學校裡教育經費太緊,或者縣裡鄉里有什麼緊急的救命線要撥付,第一個想到就是從教師不過三四百元工資裡剋扣。

放棄教學崗位,放棄國家幹部編制,去工廠打工的人是比比皆是。

都說“再苦不能苦孩子、真窮不能窮教育”,周倩剛參加工作前兩年,也這麼覺得,覺得政府很不重視教育工作,學雜費還一個經的上漲,使很多農村小孩子上不起學。

後來嘛,當上校團委副書記雖然只是芝麻大點的官,但也叫她的視野稍稍開闊一些,知道問題比簡單的牢騷抱怨要複雜。

全縣每年八千萬的教育開支,收繳上來的學雜費約三千萬,純粹的地方財政撥款有五千萬。

而九四年全縣財政收入甚於都不足九千萬,九五年一億掛零,可以說給教育的撥款,佔到整個地方財政收入的五成——這時候怎麼還可以說縣裡不重視教育?

說到底,就是窮,想更重視也重視不起來,怎麼抱怨都改變不了殘酷的現實。

今年以來,縣裡各種傳言也是蠻多的,學校的教師頗多關心時局,各種議論都有。

有誇近年經濟發展快的,有抱怨新縣長手段強硬、整人的手段一流,睚眥必報,前段時間甚至都風傳縣裡的家底都給新縣長折騰光了,跟銀行欠下一屁股爛債,錢都讓那些官商勾結的公司坑走了,也有議論新縣長是個大撈,撈走好幾千萬,新上任就在縣裡搞最好的酒店給他個人享受……

聽著其他老師議論紛紛,周倩也分不清楚真假,跟她也沒有什麼關係,無非是別人說什麼她聽什麼,總體感覺上這個新縣長不是什麼好鳥。

只是在這一刻,周倩以前的想法跟印象就動搖了:新縣長再不是什麼好人,但他能每年給全縣的教師多發八千萬的工資,就比誰都強。

吳老師這一輩子獲得教學榮譽無數,經他培養有出息的學生無數,但妻子遭遇一次意外,就家窮四壁,以致吳老師都快七十歲的老人了,還不得不回教校重新教學,周倩有時候想想這社會對吳老師這樣的人也真是不公平。

不過,這次加工資方案要真能實行的話,吳老師跟他愛人兩個人加起來能一下子補發近三萬的工資,那他家裡很多問題就都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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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一些不那麼好的傳言,說什麼欠下一屁股爛債,說陶書記跟我拍拍屁股要跑,縣裡也一直以來都沒有回應什麼,教育局這個,要把這個工作做漂亮一些,也是縣裡對以前種種傳言的一個回應……”

沈淮語氣不重,但聽得張文泉、張斌等人心頭一驚。

普通民眾對四月的選舉事件都沒有什麼感觸,甚至絕在多數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件事,張文泉、張斌以及在座的教育局副局長跟縣中的兩個副校長,都是人大代表,當時滿耳聽到也是這種種傳言,也曾一度心思搖擺不定。

孫興同在會議現場精神崩潰,對張文泉、張斌等人來說,更多加劇的也是對沈淮的畏懼,倒真沒有深刻的去反思過更深層次的原因。

這時候聽沈淮說這樣的話,心頭亂跳,也是有些心虛,也真是的,什麼謠言、謠傳,在這一刻也都煙消雲霧了,孫興同當初想跟縣裡對抗,無非也是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