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姨笑著說,一面親匿地招呼他坐身旁。“先喝點茶,看你趕成這樣。”

趙董事長跟女兒的眼睛都差點凸出來,瞪著那位好好先生。

“我來介紹。這位是趙董事長。”厲文顥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比了比剛進來的男士。“這位呢,是何先生,我的繼父。”

哐琅!趙董事長手上的茶杯掉到桌上,目瞪口呆。“你說他是你、你、你的誰?”

“繼父。”厲文顥絕對是故意的,他笑吟吟說:“家母跟何叔叔去年結婚的。他們很低調,所以沒有請客,也沒讓大家知道。”

青春夢在一瞬間粉碎!雖然早已男婚女嫁,但氣質高雅的學姐倩影留在他心裡太久太久,無法抹滅。當兩人都再度恢復自由身,卻又再度錯過……這樣的遺憾,竟是如此深重。

趙董事長的臉色真正精采。先是脹紅,然後轉成一種奇異的土色。在那一剎那,說真的,趙湘柔還滿同情自己父親的。

“文顥的意思是,我們雙方父母先見個面、聊一聊。我想也是應該……”江阿姨還絮絮說著話,不過剛從天堂掉到地獄的趙董事長顯然什麼都沒聽進去,還沉浸在自己的悲情氣氛中。

但趙湘柔耳朵很尖,她已經聽出狀況有異。

“至於他們年輕人決定怎麼樣,我們都願意配合。如果要照傳統的做法,是不是先看個日子……”

“等一下。”趙湘柔趕快喊停。這出戏唱得荒腔走板,她頭都痛起來了。“江阿姨,我們在討論什麼?選什麼日子?”

江阿姨被這麼一攔,突然傻住。

厲文顥則按住趙湘柔的小手,溫和勸慰:“今天是大人聚會,我們不要多說。讓他們自己聊就好了。”

“可是這不對……”

“咦!你們還沒達成共識嗎?”何叔叔奇怪地提問:“不是說只要問一下趙董事長的意思就可以了?”

“是的。董事長,您的意思怎麼樣?”

“我?”失魂落魄的趙董事長哪有精神多說,還以為只是在討論點菜,揮揮手。“我沒有意見,隨便你們好了。”

“那就謝謝董事長。”厲文顥綻開一抹笑容,怎麼看,都像是奸計得懲的詭詐笑法。趙湘柔狠狠捏了一把他的大腿。

“趙董真是用心良苦,我代文顥謝謝趙董——”厲文顥的繼父對著趙董敬酒,很佩服地說著:“當年就看準他們有緣分嗎?是故意特別安排他們在附近讀書,好培養感情的,對吧?”

“呵呵……對,什麼都對。”趙董事長完全放棄了。

越說越離譜,趙湘柔手下就越狠勁;而完全沒打算解釋的厲文顥是條鐵錚錚的漢子,大腿都快被捏下一塊肉了,表情依舊怡然自得,不以為忤。

吃完這頓飯,趙董事長老了五歲,趙湘柔火大到消化不良,堪稱是趙氏父女的鴻門宴。而始作俑者也好不到哪去,走路有點跛。

“你這小人。”在門口大家準備分頭離去時,她咬牙切齒低聲對他說。

“謝謝大小姐的誇獎。”他趁機俯過去,在她粉頰上偷了一吻。

在長輩與外人看來,完全就是厲文顥被美麗驕縱的小姐迷得神昏顛倒狀。其中的巧妙,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佈局到最後,關鍵的一擊,打得漂亮。

大獲全勝。

之後。

時序隆冬,美國東岸有大風雪來襲。

紐約甘乃迪機場因天候關係,班機起降大亂。而因為正值新年假期,大家都要趕著回家團聚,機場到處都是攜家帶眷、行李大包小包的旅客,行程嚴重延誤,抱怨四起,人聲鼎沸有如菜市場一般。

趙湘柔也被卡在機場,動彈不得。

她獨坐在候機室的角落,膝上攤著厚厚的檔案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