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的婆婆終於到了,大少夫人這才消了一臉的鄙夷和怒意,改成了生受委屈的小媳婦模樣上前拉了文李氏的衣袖哭道:“母親,母親這次可要為雯綺做主啊!”

文李氏看著哭得一臉梨花帶雨的大媳婦柳雯綺,又看看床上用眼神死死盯牢柳雯綺的碧淇,當下便再也控制不住,火了起來,對準一屋子的丫鬟娘子喝了一句:“你們都死了麼,還不速速將這賤人給綁了!”

下人們不敢插嘴一句,立刻拿了一早準備好的麻繩,手腳麻利地給碧淇來了個五花大綁。

大少爺的酒還沒醒,文李氏雖然對這件事深惡痛絕,但是大少爺畢竟是她所出,她不想牽罪到他身上,頂多到時他醒了,說他兩句便是。再者,兒子有了過錯,那還不都是這些個不知好歹的丫鬟給教唆的!

碧淇被一干人等推著搡著來到了原先的花廳裡。

文李氏坐在最上邊兒,柳雯綺則陪伴左右。此刻的柳雯綺即已有了婆婆做主,自然是不需要先前的那副兇狠嘴臉的,她只一味地扮演著受害者便可。

“母親,碧淇這丫頭自來到這一房,便沒得安分……”柳雯綺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好似此刻真的是她受到了欺負一般,“原先,她對夫君這般那般也就罷了……但偏偏她的手腳也不乾淨,來來回回,弄得房裡不安生。”

“少夫人說得沒錯呢。”插嘴的是良辰,“之前有好幾次,都抓到碧淇偷竊府上物品。少夫人又是個心軟的,加上府裡向來以仁慈寬厚為訓,少夫人便只輕輕罰了碧淇幾下。沒曾想,碧淇竟變本加厲,打起了大少爺的主意來。”

“可不是麼,”美景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本來就她原本的那些罪行,抓去見官或是被活活打死,都是死有餘辜的。不過是我們少夫人心慈手軟,又怕房裡死了個人,惹得大少爺不高興……所以橫豎留了她一條命罷了,豈想她現今竟德性成這樣。”

“母親,您看,這是之前她身上無意掉下的香囊。”柳雯綺順勢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那隻香囊,文李氏只瞧了一眼,便惡狠狠地釘牢了碧淇看。柳雯綺見勢便接著吹耳旁風,“原本兒媳不想說什麼,畢竟將這件事鬧大了,只會讓外人笑話,認為咱們文府的下人竟是這麼些個不三不四的人,那主子自然也正經不到哪兒去,到時,夫君在外的名聲也不好,自然就影響文家的生意。沒曾想,兒媳好心好意替她瞞著,她竟不知回報,愈演愈烈起來。兒媳的心,嗚嗚,真真是疼啊。”

藍泱一直沒有說話,只拿眼角偷偷去看跪在地上被綁著,一言不發的碧淇。

而文李氏原本也沒想什麼,只想著將碧淇逐出府便罷了,現在聽到自己媳婦和幾個丫鬟說碧淇狐顏媚主,並且如此囂張,便再也坐不住了。為了文家和自己兒子的名聲,她覺得此人不能留。

“來人,將這小蹄子拖下去,扒了小衣重重地打,打死為止!”

文李氏的一聲喝令,讓柳雯綺的心裡樂開了花,也讓碧淇已死的心再次蒙上了絕望……

她們是主子,自己是奴才,如今有了這樣兒的事,求饒又有什麼用。畢竟自己人微言輕,即便此事鬧到了衙門,那些官差老爺,也還是願意相信文府的主子們。更何況,還有自己素來的好姐妹作證……

藍泱聽得這一番話,便再也忍不住了,她急急地跪倒在文李氏和柳雯綺的面前,淚流滿面道:“夫人,少夫人饒了碧淇一命吧,文府向來以寬厚為訓,如今活活地打死了人,只怕外邊兒名聲不好聽啊……更何況,碧淇她其實是被……”

“藍泱!”柳雯綺見勢不對,便喝止了藍泱的哭啼,順勢還用眼神去警告她,示意她亂說話的後果。

碧淇抬頭看了藍泱一眼,她不是出賣自己的人麼,何以此刻這麼假惺惺地為自己求饒,良心發現麼?太晚了……藍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