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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仲搖了搖頭,“莊青翟這廝一身媚骨,他肯跳出來表態,只怕是吃準了皇上的心思。”
路蘅放下酒杯,抿嘴一笑,“御史大夫晁大人的態度倒是堅決得很呢。他說吳王即山鑄錢,煮海為鹽,誘天下亡人,謀作亂逆……結果和莊青翟吵成了一團……”
殷仲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神情若有所思,“吳國富庶,自然是天下皆知。吳王多年稱病不朝,也是天下皆知,但若說謀反……”
傅宣不等他說完,便將酒杯重重一放,“我可是布衣,聽不得這些機密事。兩位大人重找個地方慢慢談吧。”
第三章 畫地為牢(2)
“聽得悶了?”路蘅笑道,“又想著哪位美人了?”
“猜錯了!”傅宣笑道,“我這會兒正想著二哥回武南的事兒呢,幾時動身?”
“就這幾日吧,”殷仲反問他,“你又打著什麼主意?”
路蘅笑道:“只怕是又惦記著武南侯府上的哪位美人了。”
殷仲似笑非笑地斜了傅宣一眼,傅宣連忙笑道:“別聽大哥胡說,我跟著你去可是有正事兒的。我家老頭子一心要讓我接手南邊的生意,那條線正好經過武南……自然離不開二哥的照拂。老大也同去如何?”
路蘅憤憤說道:“我哪裡逍遙得了?命令一下來,我就得動身回西河郡了。沒聽說過軍令如山麼?”
殷仲不以為然地垂下頭,幽深的眼眸裡卻不易覺察地掠過了一絲黯然。
小小一簇桂花,飄飄搖搖穿過了豔陽下的枝葉婆娑,彷彿特意瞄準了樹下沉睡的人一般,輕輕巧巧地打了個旋兒,落在了光影斑駁裡那張沉靜如水的臉上。
殷仲的眼睫輕輕顫了顫,卻沒有睜眼,只是伸了兩指輕輕拈起這小小的花簇放到鼻下嗅了嗅。依稀記得母親生前是極愛這幾株老丹桂的,每到這時節,一清早她就會讓侍兒剪下新鮮的花枝插放在房裡。於是,她的床幔、衣袂甚至撫摸著他發頂的指掌間都氤氳著清冽的桂子香……而這年年相似的桂花香,也因著記憶中殘留的一點溫暖,而呈現出令他無法抗拒的脈脈溫情來。彷彿總有些抓不住的旖旎就隱藏在這氤氳的香裡,幽幽的,牽動著他,竟讓他也生出幾分若有若無的悵惘來。
因為寂靜,遠處輕淺的腳步聲聽起來便格外刺耳。殷仲的神經倏地繃緊,卻又在下一秒鬆弛了下來。
是女子的腳步,輕盈而明快,其間還隱隱地夾雜著嬌柔的低語。殷仲躺在竹床上沒有動,眉頭卻不易覺察地微微蹙起,“石釺?”
石釺低聲一諾,腳步聲立刻沿著石徑迎了上去。接下來順理成章地聽到了女子唧唧喳喳的說話聲,軟語呢噥,帶著一點哀求的味道,偶爾夾雜著石釺的幾句應答,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乾脆。
殷仲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正待發作,女子的聲音卻又靜了下來,隨即一步一頓地漸漸去遠了。
殷仲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沒多久,耳畔忽然聽到清脆的一聲輕響,似乎是石釺把什麼東西放到了竹床邊的石案上。殷仲睜眼,原來是一隻湯罐。
石釺輕聲說:“藍夫人特意送來的甘豆粥。”
殷仲沒有出聲,只是懶懶地躺著。石釺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卻聽他開口問道:“洗硯閣那邊有訊息麼?”
石釺低聲答道:“玉姬在傅家安分守己,並不曾見過外人。”
殷仲眉頭一緊,反問他:“你怎麼看?”
“屬下只是不解,”石釺兩道濃重的眉毛擰到了一起,若有所思地說道,“他既然要結交侯爺,又何必處處疑心?”
殷仲睜開雙眼,一雙湛然生輝的黑眸望向了石釺,懶懶一笑,“雪中送炭,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好。他原本疑心就重,沒見他處心積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