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鬼不覺得見到風帝,最好的方法當然莫過於暗闖,可是一來紫都皇宮守衛森嚴,二來風帝的武功早已出神入化……又豈是輕易能辦到的?

除非,步殺肯幫忙。冰朔想到這裡就忍不住滿頭黑線,萬一那個嗜武成痴的步殺和風帝打起來,萬一風帝有個好歹……韓叔叔還不滅了他?

柳岑楓無可無不可地點頭,眼中有深邃難解的暗流洶湧而過。他抿了口茶,道:“那麼第二件事呢?”

“啊,第二件嘛!”冰朔頓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甚至有幾分窘迫。他雙手撐著桌沿靠近了正悠然喝茶的柳岑楓幾分,壓低了聲音,迅速地講出了自己的第二個要求。

“噗————”柳岑楓一個不慎,一口水全噴在地上。

如果此時坐在對面的人是從容,那麼他因為冰朔的一句話噴水是很正常的。可是,現在因為震驚而噴水的人,卻是柳岑楓!!陰險狠辣,名動天下的白衣太傅柳岑楓?!這是多麼詭異的情況?

柳岑楓畢竟定力絕佳,很快就緩過神來,他施施然擦掉嘴角的水漬,用萬分複雜難言的目光瞟著冰朔:“看不出來你……”

“不是的。”冰朔的臉因羞窘而微紅,嘴角的笑容萬分尷尬,“都說了,不是我用啊!”

柳岑楓低咳了兩聲,瞭然地看著他,魔鬼般地笑:“你也不用急著解釋,我又不會逼問你準備給誰用,不過這種事嘛!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彷彿想起了什麼,柳岑楓的笑容一淡,神情中添了幾抹悲絕。

冰朔明知道這種事向來都是越描越黑的,卻還是被柳岑楓毫不留情的嘲笑弄得鬱悶難堪。他嘆了口氣:“這年頭,好人怎麼就那麼難做啊?”

柳岑楓幾乎為那故作老成的話失笑,他站起身來,淡淡道:“藥,我三日後給你。回去吧,否則你的朋友該衝進來了。”

隔壁房中從容氣急敗壞的聲音還在迴盪,冰朔忍不住欣然而笑,點頭站起身來。

柳岑楓開啟房門,冰朔看著他的背影,只覺無限悲涼與絕望彷彿與身俱來般糾纏附著在他身上。他想起韓叔叔曾說過的話:所有人都歉他,卻也沒有一個人能為他付出所有,拯救他。

冰朔忽然覺得窒悶的難過,一個揹負了太多,卻得不到救贖的人。這世間,可還有人能帶他走出命運的荊棘之路?

“聶叔叔。”冰朔忽然輕聲道。

柳岑楓回過頭來看著他,眼神淡淡,看不清真實情緒。

冰朔輕輕一笑,道:“聶叔叔,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要幫你吧?”

柳岑楓秀美輕挑,神情淡漠,眼眸清冷地看著他。嘴角輕輕勾起的譏諷世人般的笑容彷彿昭示著,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冰朔輕輕叩了下光滑的桌面,像在組織著措辭,目光卻瞟向逐漸被夕陽染紅的絢爛天空。他的聲音猶如從天邊滑翔而來般,悠遠而無限暢意:“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人能為了你付出一切。可是你能夠幸福,卻是包括藍姨在內,所有人的希望。既然我不需要付出所有,就能實現所有人的願望,何樂而不為呢?”

聶叔叔,也許他們都歉你很多很多。可是,如果你活得幸福,就能實現所有人的願望,又何樂而不為呢?

柳岑楓扯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開啟門,悠然走了出去。

Leg 15。 澡堂暴動記

客棧簡潔乾淨的中等住房中,從容正如沒頭蒼蠅般走來走去,臉上的表情焦躁不安。坐在一旁的步殺只是面無表情地喝酒,連眼角都沒瞥他一下。

暈頭轉向的從容終於火了,他一掌拍在暗褐色的梨木桌上,怒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步殺抬起頭,漆黑如夜幕般的眼眸掃過她,眼底連一絲波瀾也沒有:“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