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病已笑了笑,未再繼續追問,“雲歌,大哥雖然只是長安城內的一個小混混,很多事情都幫不了你,可聽聽委屈的耳朵還是有的。”

雲歌用力點頭,“我知道,大哥。不過大哥可不是小混混,而是大混混也不是隻有一雙耳朵,還有能救我的手,能讓我哭的”雲歌看到劉病已衣襟的顏色,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唯有平常心相待,既不輕視,也不同情,才會用“混混”來和他開玩笑,甚至語氣中隱有驕傲。其實不相干的人的輕視,他根本不會介意,他更怕看到的是關心他的人的同情憐惜。

暗夜中,一張大花臉的笑容實在說不上可愛,劉病已卻覺得心中有暖意流過。

不禁伸手在雲歌頭上亂揉了幾下,把雲歌的頭髮揉得毛茸茸,蓬鬆松。

這下,雲歌可真成了大花貓。

雲歌幾分鬱悶、幾分親切地摸著自己的頭。

親切的是劉病已和三哥一樣,都喜歡把她弄成個醜八怪。鬱悶的是她發覺自己居然會很享受被他欺負,還會覺得很溫暖。孟珏看到劉病已撲出抱住雲歌的剎那,本來飛身欲救雲歌的身形猛然頓住。隱身於街道對面的陰影中,靜靜地看著抱著劉病已放聲大哭的雲歌。

劉病已為了救雲歌,不得已殺了駕車的馬。

馬車內的女子在馬車失速驟停間,被撞得暈暈沉沉,又痛失愛馬,正滿心怒氣,卻看到闖禍的人哭得一副她是天下最冤屈的樣子,而另一個殺馬兇手,不來求饒認罪,反倒只是顧著懷中哭泣的臭丫頭。

女子怒火衝頭,連一貫的形象都懶得再顧及,一把從馬伕手中搶過馬鞭,劈頭蓋臉地向劉病已和雲歌打去,“無禮衝撞馬車在前,大膽殺馬在後,卻毫不知錯,賤”

劉病已拽住了女子的鞭子,眼鋒掃向女子。

女子被他的眼神一盯,心無端端地一寒,將要出口的罵語一下消失在嘴邊。

馬車內的侍女跌跌撞撞地爬下馬車,大嚷道:“我家小姐的馬你們都敢殺,趕緊回家準備後事吧公主見了我家小姐都是客客氣氣”看到劉病已正拽著小姐的馬鞭,侍女不能相信地指著劉病已,“呀你還敢拽小姐的馬鞭”

劉病已毫不在乎地笑看向侍女,侍女被劉病已的狂妄大膽震驚得手直打哆嗦,“你你你完了你完了夫人會殺了你,會會滅了你九族。阿順,你回府去叫人,這裡我保護小姐,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

那個小姐拽了幾下馬鞭,冷聲斥責:“放手”

劉病已笑放開了馬鞭,“此事我家小妹的確有錯,可小姐在街上縱馬飛馳也說不過去。情急下殺了小姐的馬,是我的錯,我會賠馬給小姐,還望小姐原諒。”

女子冷哼:“賠你賠得起嗎這兩匹馬是陛下賞賜的汗血寶馬,殺了你們全家也賠不起。”

侍女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也大叫著說:“汗血寶馬呀當年先皇用同樣大小、黃金打造的馬都換不來一匹,最後發兵二十萬才得了汗血寶馬,你以為是什麼東西你恐怕連汗血寶馬的名字都沒有聽過,可不是你家後院隨隨便便的一匹馬”

劉病已言語間處處謙讓,女子卻咄咄逼人,雲歌心情本就不好,此時也滿肚子火,“不就是兩匹汗血寶馬嗎還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汗血寶馬是大宛的五色母馬和貳師城山上的野馬雜交後的第一代。聽聞大宛當年給大漢進貢了千匹汗血寶馬,這兩匹應該是它們的後代,血脈早已不純,有什麼稀罕有什麼賠不起的”

女子氣結,一揮鞭子打向雲歌,“好大的口氣長安城裡何時竟有了個這麼猖狂的人”

劉病已想拽雲歌躲開,雲歌卻是不退反進,劈手握住了馬鞭,“有理者何需畏縮事情本就各有一半的錯,小姐卻動輒就要出手傷人,即使這理說到你們大漢皇帝跟前,我也這麼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