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事啊!言先生在此時此刻還有閒心提醒自己,以後得先和別人訂了約契,再進別人的家門。

當第八片刀片在言先生的左肩留下了一條白印之後,“飛刀”的攻擊似乎告一段落,整個房間似乎重新迴歸了平靜。

“沒事了?”林晴躲在言先生的背後,探出頭問道。

“如果被一隻地縛靈和一隻地鬼同時攻擊算是沒事的話,嗯,我們現在沒什麼其他事了。”言先生頭也不轉地問道:“你對這裡很熟悉是吧?”

“當然,這裡是我家,你問這麼幹什麼?”林晴有些不明所以。

言先生繼續問道:“我需要你去找一張A4的白紙,一個紅色的水筆,最好還要瓶白酒。你需要多少時間可以搞到?”

“呃,讓我算算,大概是我們從大門直接走出去的時間的100倍!”林晴有些崩潰道:“你已經看到了,這裡確實有鬼,正常人的做法,不該是先離開這裡,再想辦法麼?”

“哇哦,歡迎來到言先生的世界!”言先生聳了聳肩道:“在這裡沒有‘正常人的做法’,只有言先生的處世原則——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完!”

——本來只是來探查一下情況,但既然已經用了“堅”字咒,沒理由就這麼退出去,白白浪費這一年陽壽換來的效果。言先生可是一個斤斤計較的“商人”,賠本抽身這種事,言先生是絕對不會做的。

林晴沒有辦法反對言先生,因為他只有依靠這個男人,沒有其他的選擇。這就像是一場賭博,只不過現在輪到林晴加註了。

“如果我父親和我祖父沒有撕紙或是吃圓珠筆的習慣的話,那些文具在二樓左手邊的房間;至於酒,可能在另外一個房間,我得花些時間找一找。”林晴一邊緩緩地向樓梯移動,一邊低聲道:“不過我現在也看不到他們在哪兒,我怎麼保證他們不會在我上樓的時候將我撕成兩段?”

“他們不能,即使他們中有一個是‘地鬼’,但地鬼能做的也至多就是隔空移物,任何一個靈魂體都不可能將一個活生生的傢伙撕成兩半,你電影看的太多了。”言先生指了指自己道:“我會把他們引出來,你拿著打火機上去,別開眼看他們,就不會有事了,快去快回!”

“不開?”林晴愣然道:“如果不用陰陽眼,我怎麼看到他們在哪兒?”

“你不需要去看,我來負責看的事。”言先生說著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陰陽眼除了能看見鬼,也會吸引鬼魂,我來教教你它的正確使用方法吧!”

“開”

這是言先生同一天內,第二次用到了“言咒眼”。

現在時間其實只有下午兩點多,但在採光效果非常差的老破屋內,除了門口的範圍被陽光所鋪滿,其餘的門窗都被厚重的簾子所擋著,光線幾乎都透射不進來。而言先生左眼中發出的綠光,猶如一盞明燈一般,隨著他頭的轉動,照亮著房間裡每個陽光無法觸及的角落。

“來啊,寶貝!如果不想曬太陽的話,就到爸爸這裡來!”言先生一邊挑釁著,一邊搜尋著鬼魂的痕跡。

終於,當言先生的“綠色視線”集中在了門廳中的一個大櫥櫃上時,有一股灰塵忽然從櫃門之間飄散了出來。

魂,喜陰氣,懼陽氣,好暗,畏光。

陰陽眼會散發出一種非人的強烈陰氣,縛靈們會不自覺地被陰氣所吸引,這也就是為什麼能見鬼的人,總是比較容易“見鬼”的原因。

而現在,“灰塵人”的殘留的理智命令自己躲藏起來,但他身體的某部分還是不自覺地被可以發出相似陰氣的“言咒眼”,給“拽”了出來。

對於言先生來說,捉鬼和釣魚其實差不多,都是先給個餌食,接著在後面藏個鉤子——而釣鬼的銀鉤,就是那晴空中的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