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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我的血是否能壓下它當時發作的兇潮,從來沒有人能說得準。”
“也就是說到了一定程度,別說兩碗心頭血,就是十碗心頭血也許都是不管用的了。”雲淺月道。
夜輕染沉默,對於生生不離,數千年來,無人能探究出它的毒性,因為流傳的說法都是中了生生不離的人夫妻伉儷情深,沒有出現他們這種姻緣相違背的情況。他那日探出她昏迷之後連脈搏都沒了,便挖了心頭血。皇伯伯臨終時說過,他的心頭血可以抑制毒發,但不是解藥。
他試探之下,果然不是解藥,喝了他的心頭血,不過是壓下去了毒發而已。
他當時問,“若是一直用他的心頭血養著呢?”
皇伯伯嘲弄地看著他,“夜氏果然每一代都會出痴情的種子,這一代尤其多。”話落,他道:“心頭血流盡了,也難逃一死。況且有多少心頭血可抑制一次次毒發?你最好清楚身上揹負的責任,別辜負了列祖列宗。”
臨到死,皇伯伯惦記的依然是江山,而他那時候就已經想用了心頭血。
如今終於第一次用了,用的後果便是當時就昏迷了,醒來後,如今又躺了兩日。他不知道若是她第二次毒發,他會用多少心頭血,不知道會如何。
雲淺月不再說話,臉色昏暗,想著什麼。
夜輕染伸手將她垂到額前的一縷髮絲攏在耳後。
許久,雲淺月忽然道:“下旨立後吧!”
夜輕染手一頓,看著她,她微微偏著頭,只看到一個側臉,屋內光線昏暗,更襯得她臉色瑩潤如美玉。他聲音不由微啞,“再等等吧!”
雲淺月迴轉頭看著他,“還等什麼?”
夜輕染一笑,“你忘了?那日你我說的,下一場大雨,等榮華宮的牡丹花發芽了。”
雲淺月似乎也笑了一下,有些溫溫涼涼之意,“今日外面雲多,也許夜半就會有一場大雨也不一定。”
“那就明日雨後。”夜輕染道。
雲淺月不再說話。
入夜,天空果然被烏雲籠罩,正如雲淺月所說,夜半時分,傾盆大雨嘩嘩而下。
天地頃刻間如被刷洗,屋脊房簷,花草樹木,如有人潑水一般。
雲淺月站在榮華宮的窗前,順著開啟的窗子,看著外面的傾盆大雨打在地面栽種牡丹的泥土上,泥土混合著大雨的氣息吸入鼻中。她臉色在輕紗飄蕩中現出恍惚的神色。
去年這個時候,也下了一場傾盆大雨,那時候那個人就站在外面,淋成了落湯雞,卻還是一樣的溫潤雅緻,姿容如畫。
那時候,她心口溢滿了強烈的愛恨,未曾想到,一年後,重來一次大雨,她安靜地站在榮華宮,一個她以前最厭惡的宮殿,賞外面她親手在這裡種植下了牡丹,等著它發芽,心情平靜,無哀無喜。
這一年的時光繁華一夢,在靈魂深處刻下了深深一道印痕。哪怕是生生不離的千絲網毒發,都不能除去根植入深淵處的記憶和那個人影,但不能除去也沒什麼不好,人總要記住走過的路。記得往昔,再走前路,才是人生。
總之,都是無悔的。
“淺月小姐,您身體剛剛稍好一些,還是別染了寒水潮氣,早些休息吧!”綠枝走進來,站在雲淺月身後,輕聲提醒。
“好!”雲淺月回頭看了一眼綠枝,伸手關上窗子。
一夜大雨,但並未就此不停歇,第二日一早,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雲淺月起床,綠枝帶著人前來伺候,拿出往日雲淺月愛穿的淺紫色宮裝羅裙,雲淺月看了一眼,對她道:“拿出那套兩日前我讓你做的來。”
綠枝一怔,眸光閃爍了一下,應了聲是,走下去取來了一套嶄新的宮裝開啟,為雲淺月穿戴。這一套宮裝樣式不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