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她再怎麼戒備,皇宮於她也到底是龍潭虎穴的險地,作為一個母親,她絞盡腦汁的想要把兒子平安的送出宮去,可是,皇后娘娘對她竭盡榮寵,她是找不到藉口推脫告退的,如此一來,端婉夫人跟她口角頂撞,正是給了她藉口送兒子出宮了。””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衝這條,我倒是很讚賞她,只是她多慮了,她母子大張旗鼓的進宮來,皇上和我無緣無故怎麼可能會傷害她母子呢,白費這心思了,”我想著靜寧王妃一有機會就將兒子緊緊摟在懷裡的緊張樣子,心裡一時也有些酸了起來。

他們兄弟之間皇權相爭,關我們這些婦孺什麼事,可是他們倆人尚未交鋒,卻先將我們做妻兒的先推到槍口刀尖上輪番煎熬受苦,稍有不慎,就是屍骨無存,粉身碎骨。

想著那個才三、四歲的孩子可愛的模樣,想到我的燁兒,一時間,我不禁對靜寧王妃深感同戚。

青綾沒有察覺我的走神,她還在道,”要這樣說來,這端婉夫人八成和這靜寧王妃是一夥兒的了,不然哪有這麼湊巧,又為什麼這樣一反常態的,嗯,娘娘,這就是您關禁端婉夫人的緣故了,是嗎?”

我點點頭,”正是如此。”

青綾卻又奇怪,”可是,靜寧王妃久在江州,端婉夫人又是深居禁宮的,就算要勾結,哪裡就這麼快起來,靜寧王妃昨兒晚上才進宮來的呢,她們只是晚宴時見過面而已?”

我緩緩的吸了口氣,淡笑著道,”表面上看來,確實是這樣。””表面上……?”青綾見我分明是話裡有話的,她端詳著我的臉,臉上盡是狐疑。

我起身,慢慢的走到蒙了淺梨白雲紗的窗前,雲紗上有暗暗的並蒂蓮,我的手指慢慢的在那並蒂蓮上劃過,語氣裡亦帶了些黯意,”昨兒晚上,柳靖遠發現湘蘿苑內有人偷偷潛了出去,七拐八繞之後,就進了端婉夫人住的居香殿,一柱香後又出來原路返回,並進了靜寧王妃住著的那間屋子,隔著床紗,他看見裡面有人在面對面的說著什麼,而留在居香殿探查的人也回報說,那個人離開後,端婉夫人從屋子裡走出來,在葡萄架下站了許久,好像在想著什麼。如此兩相蹊蹺,柳靖遠忙來回皇上,皇上震怒之下,若不是為穩住靜寧王妃,只怕當時端婉夫人就活不得了。”

慕如風最恨的就是有人背叛算計他,但有嫌疑即立殺之,如此,不管端婉夫人到底是不是跟靜寧王妃勾結,也已是活不得了。

只是,慕如風到底是慕如風,他既要穩住靜寧王妃,更要看看她們到底在玩什麼鬼,而召靜寧王妃母子進宮,本是打的太后病危的幌子,既然慕如雷也可能暗地裡潛了來,慕如風就知道,若不讓靜寧王妃親眼見一見太后,無論是可能也到了的靜寧王,還是靜寧王妃,心裡都會起疑戒備,為穩住他們,慕如風索性就給他們演了一場戲。

太后的病自然沒有那麼嚴重,可是,要讓她看起來奄奄一息亦不是什麼難事,前年初一時,他不就是隻一粒藥丸,就把我變成了個活死人了麼!

其實,在我帶著靜寧王妃進慈寧宮時,慕如風早已經到了,無論是靜寧王妃對著太后慟哭,還是端婉夫人配合著靜寧王妃演戲,全都被隱在帳幔後的他看在眼裡,只可憐了巧意,她當真以為這一切全是為了對付慕如雷而已,縱然心疼太后受苦,亦全心的幫著我們掩飾。

而就在靜寧王妃氣憤憤的抱著兒子出宮時,我就知道端婉夫人和靜寧王妃前夜裡商議的是什麼事,我相信慕如風也知道了,我分明看見後跟出來的巧意不露痕跡的向我使了個眼色,我就知道,端婉夫人算是完了!

只是到底還不能驚動靜寧王妃,如此,我只能用那兩句冠冕堂皇的藉口將端婉夫人禁足在蔭柏殿,蔭柏殿位於皇宮最北邊上,右側就是永巷,空曠森冷,年久失修陳舊至極,讓她住到那裡,明眼人都能看出,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