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我接過信一看,是龔如海的。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迫不及待的將信開啟,細細看了以後,我歡喜的一把抱住青綾,叫道,”好了好了,皇上已經將傅國舅誑離了邊境,想來這會子已經得手了。”

青綾也大喜,”是嗎?哎呀,真是謝天謝地,感謝老天爺了。”

然而冷靜些後,我的心就又吊了起來,”得不得手也只是猜測,皇上手下的隱士武功雖高,但若一擊不中的話,就勢必會引起傅國舅的警覺,那時只怕就糟了。”

青綾也神色一凜,”是啊,那時,皇上為了平息傅國舅的疑心,就只能……,”後面的話被她捂在了嘴裡,再說不下去。”是的,那時,他就只能廢了我,立傅金環為後,”我不想避諱這個殘酷的結果,若果然這是我該得的,好吧,那就來吧!

將信撕碎了丟進香爐裡,我重又寫了一封信交給青綾,囑咐道,”你讓小喜子親手交給管貴嬪,這封信無論如何不能落到別人手裡。”

青綾鄭重點頭,出去吩咐了,我將窗欞子推開,雪好像小些了,院子裡一樹金黃燦爛的臘梅花被雪壓得彎下了腰,枝頭上綻著的花朵已顯到晚期,現得頹敗的暗黑色。

看著那花,我就在想,緊跟著它頹敗的,會是烈火烹油的傅家,還是如日中天的龔家?

讓我揪心的還有一件事,紅綾出宮後,哥哥並沒有按我信上囑咐的,帶著母親和紅綾母女遠走高飛,我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的了?

而自從紅綾出宮後,想來我的身份,也已經引起哥哥的懷疑了吧?

送出這封信後,龔如海的回信還沒有到,而我被禁足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這一日清早,我就起床大妝,命青綾儘量給我妝扮的端莊中盡見皇后威嚴,對著妝臺上的鏡子,我向青綾笑道,”都以為我這個皇后做到頭了,我今天就做出點兒潑辣樣子來,索性讓她們把這個熱鬧看得更徹底去。”

青綾點點頭,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只是娘娘,您還是得提防著那傅貴妃一點兒,奴婢偷偷問了小喜子,聽說皇上這一個月裡,大部分都是翻的她的牌子,盛寵之極呢。””哦,”這個我倒並不在意,慕如風的慣性就是這樣,他往往要除去的,就必先以大寵,這樣的寵,不如不要,只是我卻又奇怪,”怎麼還是貴妃呢,她入宮侍寢後,按例當進位份,此時該是皇貴妃才是呵?”

青綾就不屑的笑了,”皇后娘娘不知道,奴婢聽說,這個傅貴妃極會做人的,皇上確實要封她為皇貴妃來著,是她自己請辭推了的呢,如今闔宮上下,誰不讚她賢良大度,最是淡泊名利的一個人呢。””喲,要這樣說,今兒咱們可得更加的好好演一演了,不將她這朵紅花襯得豔麗無雙了,我可枉做這片綠葉了呢,”我咬著牙笑。”娘娘,”青綾不確定我到底在想什麼,她頗有些擔憂的看著我。

看著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一掠垂到面頰邊的玉流蘇,起身道,”走吧。”

門外,小喜子幾個已在候著了,我上了步輦直向碧水灣而來,傅貴妃再怎麼囂張會裝樣,慕如風一天不廢我的後位,身為一宮之主的就終究還是我,我如今禁足期滿,闔宮上下的妃嬪,服不服我她們都得來我的紫薇宮晨昏覲見請安,碧水灣中,身坐主位接受覲拜的人,依舊是我!

到了碧水灣,我下了步輦,問碧水灣的主事錢百全,”各宮主子都到齊了嗎?”

錢百全忙低頭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貴妃娘娘早就領了眾位主子在等著娘娘了。”

我竭力的去想他這句話裡代表了什麼,他說,貴妃領著眾位主子在等我,也就是說,傅貴妃此時已經成了那幫妃嬪的領頭人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點了點頭,我端起神色,扶著青綾的手緩步而進,才轉過後堂的屏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