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抬手,拭去她滾出來的淚滴,”青綾。我方才就在想,就算我現在立刻死了,其實也算不得虧了,雖然我的丈夫對我無情無義,可是我還有你這個一心為我的好姐姐。如此,我也不算白來這世上一遭了。””娘娘,”青綾一聽之下,眼淚霎時流的更兇,我也淚如泉湧,卻輕拍著她的面,”好姐姐,你別哭,我只是為難,讓你在宮裡繼續留著,不知多少風雨等著你,未免自私,可若是讓你出宮了,我的燁兒我的清芽身邊就再沒一個能信得過的人了,那時候,風狂雨驟,黃泉之下我閉不了眼哪,姐姐……””娘娘,奴婢不出宮,奴婢一輩子守在娘娘身邊,奴婢一輩子守在小太子和小公主的身邊,奴婢哪兒也不去,娘娘,娘娘……,”青綾兩手抖個不停的給我擦拭著眼淚,自己的淚水卻一滴又一滴不停的落下來,糊在我的衣襟上。

終於,她也不擦了,我們抱頭而哭,這是我在她面前哭的最痛快的一次,哭聲傳到了外面,春竹唬得魂飛魄散,撲進來見我好好兒的,她過來扎著手不知所措,”娘娘,青姐姐,怎麼了,怎麼了?”

青綾抬起頭,強忍著淚向她道,”沒有什麼,娘娘醒了我們高興而已,你去打點水來,給娘娘洗臉。”

春竹這才去了,青綾吸一吸鼻子,拿帕子給我擦了擦臉,問道,”娘娘,您如今怎麼樣了,可覺得身上好些了麼?”

我深吸一口氣,就覺得心口沒有往日沉悶,整個身子明顯的清爽,就點頭,”我好很多了,嗯,是姜懷安換了方子麼,他有沒有說我到底怎麼了?”

說到這兒,我皺起眉頭,”難道是我們料錯了,他並沒有給我下毒?”

這本只是極尋常的一句問話,可是青綾的臉色卻刷的變了,我心裡頓時起疑,”青綾,怎麼了?”

青綾嘴角動了動,卻又停住,我心裡更疑,”對了,昨兒我醒來時,春竹分明還在問他,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的,也就是說,姜懷安還是不知道我怎麼了,如此,也並不是他治好的我,”我一把拉住青綾的袖子,”青綾,到底怎麼回事,既然不是他治好的我,我怎麼又好了呢,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昏迷的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這樣一連串的問出來,青綾終於撐不住,又落下淚來,正邊春竹已經端著水進來了,青綾接過銅盆,對她道,”這裡交給我吧,你去小廚房裡,瞧瞧娘娘的參湯好了沒有,再跟廚子說,娘娘幾天沒能吃東西了,弄點兒粥熬得稀稀的備著。

春竹聞聽忙就點頭出去了,這邊,青綾絞了熱棉巾來給我擦著臉,邊輕聲道,”娘娘向來都是個聰慧的人,奴婢就知道定是瞞娘娘不住的。”

話直說到這兒,她眼裡的淚又落了下來,可是這一次,她並沒有哭出聲,只將唇咬得緊了又緊,直到唇邊沁出一線血絲。

我心裡就抽搐了起來,能讓青綾苦到這份兒上恨到這份兒上的,定是極震懾極淒厲人心的事了。

我不催,靜靜的等著。

果然,停了許久後,她啞著聲音,將我昏迷中的這兩天內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我。狀土央號。

在我昏迷後,青綾急紅了眼,她一趟趟的去乾寧宮,一次次的派人去郊外練兵場傳話,可是乾寧宮的人永遠告訴她:皇上去練兵還沒有回來。而派去傳話的人也無一例外的只帶回一句話:皇上正忙,無暇見他們,但是他們已經當面回了昆總管,昆總管說知道了。

到了第三天,青綾眼見我連呼吸也弱了起來,她心急火燎之下,終於決定孤注一擲去闖萬梅宮,可是萬梅宮和紫薇宮相通的甬道內,守著的盡是五大三粗的人,她根本過不去,她絕望之餘,想到這一切全都是慕如風的旨意,她就決定出宮,去向慕如風求情。

拿了中宮裡的令牌,她藉口說要出宮辦事,可是麒安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