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慢慢說,那便是不了了之了,年氏一聽蘇謹心這話,便暗道蘇謹心這個六弟妹狡猾,等處置了李暮舟這個知道蘇謹心底的人,那還有誰來敢指證蘇謹心。

六弟妹的這招妙啊,陸氏心中對蘇謹心愈發佩服了。

“謹心,娘說過將這李家母子兩交給你處置,你要怎樣便怎樣吧。”顧夫人閉上了眼,靠在了花梨木椅上。

顧夫人不管他,李暮舟便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抱著絕望之心,向顧六公子喊道,“顧衡毓,你睜開眼看看,你所娶的這位少夫人,她昔日與雲公子有染啊!”就算死,他也要拖蘇謹心下水,這世上的男子沒有一個喜歡自己心愛的女子給他戴綠帽子的,他就不信,這口窩囊氣,顧衡毓能忍得下來。

但李暮舟剛一出聲,只見微閉著雙眸的顧六公子暗中手一抬,站在顧六公子身後的展讓猛地縱身一躍,飛到了李暮舟面前,唰得拔了劍,直接砍了下去。

“啊,我的兒!”李母嚇得沒了半條命。

“饒命,饒命啊!”李暮舟一陣痛喊,之後,一根血淋淋的食指便被展讓割了下來,展讓收回劍,冷冷道,“聽著,你若再敢羞辱我家少夫人,只要你說一句,我就剁你一個手指!手指剁完了,我就斷你雙臂,雙足,挖你雙眼,有膽識的話,你可試試!”

李暮舟本就貪生怕死,這下子,哪敢再說一個字,嗚嗚痛嚎著。

“我的兒,是娘害了你啊。”李母抱著李暮舟,哭得悲天蹌地,“老天爺,我李家招誰惹誰了啊,我兒勤奮好學,考到現在才只是個秀才,我兒才高八斗,本有一段上好的姻緣,偏有小人從中作梗,啊,我可憐的兒啊!”

在李母心中,她兒子李暮舟那絕對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好男兒,那個長得醜陋的蘇娉婷,哪配得上她兒子,休了她,是天經地義的,就連這次顧思婷與李暮舟鬧成這樣,李母也絲毫沒覺得是她兒子錯,反而覺得她兒子受盡了委屈,上蒼不公。

沒錯,有些人,就是到死也不會悔改的,蘇謹心譏笑,“李夫人,你說的沒錯,的確是你害了你兒子。要不是你自私,貪婪,也不會教會你兒子好逸惡勞,狂妄自大。一個小小的破落子弟,即便給了他一副好皮囊,若心術不正,也一樣遭世人唾棄!”

“顧六少夫人開恩啊,我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們這次吧。”李母卑微地伏在地上,朝蘇謹心一下又一下地磕頭,而且磕得越來越重,“是老身自私,是老身貪婪,是老身不會教兒子,六少夫人,您要罵只管罵,等您心裡罵舒暢了,就把老身母子兩放了吧。”

看著前世的婆婆,像螻蟻般匍匐在她腳下,向她磕頭,向她求饒,蘇謹心的心裡竟是萬分的平靜,再世為人,是顧小六教會了她放下,有些仇恨,有些痛苦的記憶,若放下了,便真的會一點點地忘去,及至雲淡風輕。

“少夫人,小的聽說最近睦州府大牢中死了好幾個犯人,那裡一下子空了好多牢房,不如您可以請李夫人和李公子進去小住幾日。”展讓恭敬地道。

蘇謹心點頭,“你這主意倒也不錯。”

蘇謹心這話一說完,在場的幾位少夫人便都心裡一驚,果然是姑侄倆,這說話,這做事一個比一個狠,當姑母的可以不念母女之情,直接一腳踢開顧思婷,而當侄女的,竟要把李家母子兩打入大牢,那大牢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