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那幾個藍衫長袍的書生,結伴而行,秦懷顯走在前頭,與那些書生分開後,他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學舍,倒是去了另一處地方。

蘇謹心一時好奇,朝雲喜噤聲,繼續跟在秦懷顯的身後,秦懷顯似乎走得很急,應該是有要事吧。

學舍的後面,是一座小山。

小山上,淡粉色的曼陀羅花,開遍。

據說,越是美的花,就越有毒,這曼陀羅就是。

“六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每次闖禍都是我們幾個扛著,你自己倒撇得乾淨!不行,下回鄭夫子若再問起,我一定要把你供出來,我們兄弟要有難同當才是。”秦懷顯走到一棵繁茂的蒼松下,對一位背靠著蒼松淺眠的男子,埋怨道。

男子如墨的長髮,只用一支玉簪子束起,還有幾縷卻隨意地垂了下來,盡顯風流不羈。

“酒呢?”

男子低沉的嗓音,有著醉人的甘醇。

是顧小六。

顧小六果然認識秦懷顯!

蘇謹心斂眸,剛剛她在臨安書院的門口,看到秦懷顯系在腰間的那塊獨山玉,她就猜到了秦懷顯與顧小六的交情不一般。那塊南陽獨山玉,是大姑母送給顧小六的生辰之禮,只不過顧小六從來對這些名貴的玉石珠寶不屑一顧,那時她還見他拿在手中把玩,但幾日後,那獨山玉卻不見了,當時她也並沒有多少在意,畢竟顧小六一鄭千金,什麼稀罕物到他手裡,都是一樣的。

蘇家與秦家是死對頭,而蘇家雲棲那處山莊的上萬株毀壞的新茶,全是從秦家買的。

若顧小六一開始就認識秦懷顯,那麼,他在這場皇商相爭中,到底有沒有出手?

顧小六,我該相信你嗎?

蘇謹心不在乎蘇家失勢,從此在臨安城湮沒無聞,但她在乎的是,顧小六在這起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若這個世上,連顧小六都在騙她,試問,還有誰,是可以值得她去相信。

“顧六哥,你都已經醉了好幾天了,再喝下去,我怕夫子那裡瞞不住。”秦懷顯將藏在袖口中的酒,遞給顧衡毓,“不就一個女子嗎,若顧六哥喜歡,小弟馬上去找十個八個過來,要什麼樣的都有。”

“是啊,不就一個女子嗎。呵哈哈……”顧衡毓拿起酒,直接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隨後,踉蹌地起身,來到蒼松下的一塊大石旁。

大石上,鋪著幾張宣紙。

啪……酒壺落地,摔成了碎片。

顧六公子手執玉石而制的筆,在宣紙上筆走龍蛇:

買花載酒,幾孤風月,朱槿倦花容;擁香衾,枕函花,濃睡覺來驚好夢,煙波兩茫茫,唯有風滿袖……

“顧六哥,你也看開些吧,這世間啊,情字最煩人,別說你,就是那謫仙雲師兄最近也動情了,嘖嘖,你不知道,剛剛我在打掃石階的時候,就看到雲師兄帶了一個小公子進書院,呵呵……雖然那小公子是一身男裝,不過小弟我常年跟著六哥你混跡煙花之地,是男是女,還是一眼能認得出來的,我猜想,那小公子八成是個女的,唉,你說雲師兄也真奇怪,放著美若天仙的鄭美人不要,怎麼帶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子來書院,他這是要做什麼……”秦懷顯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說著,卻未發覺,拿著筆在宣紙上寫字的顧六公子,忽然停了手中的動作。

“她看到你了?”顧六公子眼中一慌,險些掉了手中的筆。依她的性子,若不查問個清楚,她是不會罷休的,既然看到了秦懷顯,那她必然也起了疑心。

“是啊,我還跟她說了幾句。”秦懷顯一臉疑惑,“要說長相,也就一般,但她的那雙眸子,倒是有幾分靈氣。”

“顧六哥,這是你送給我的……”秦懷顯見顧六公子一把奪下他系在腰間的獨山玉,當即哇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