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活著,我什麼都可以放棄。”權位名利,若能換她一世安穩,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拱手送上。

蘇謹心哭著笑了,再抬頭時,卻早已是淚流滿面,顧小六,你當真是好騙。

這一世,有這麼一個男子肯為她斂盡所有的男子尊嚴,甚至肯為奴為僕護在她身後,她是該滿足了,可為何,為何上蒼會跟她開這麼大的一個玩笑,這個男子,竟會是她有著同宗血脈的堂兄……

“太傷風敗俗了,小姐居然和下人抱在了一起!”

“是啊,真不要臉!”

“恬不知恥的狗男女,趕快滾出草市,否則我們就報官把你們浸豬籠!”

……

此時雖下著細雨,但打著傘來草市的附近百姓並不少,這會兒見蘇謹心和顧六公子忘情地擁抱在一起,有大聲斥罵的,更有甚者拿了爛菜葉子、雞蛋直接往蘇謹心和顧六公子身上扔,將他們當做了無媒苟合的狗男女,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

呵哈哈……,但誰知,顧六公子卻像個稚子般歡快地笑了起來,並放開了蘇謹心,拉著她一起跑了。

蘇謹心被這些淳樸的百姓一陣罵,臉上又羞又惱,她怎麼忘了,這裡可不止他們兩人。經歷了這麼多,她也看開了不少,雖然與他在一起,是萬劫不復的孽緣,可與聽到他死去時的痛不欲生相比,她倒寧願選擇和他墜入這不見天日的沉淪,一世相守。

顧六公子似乎對這一帶很熟悉,帶著蘇謹心走出草市,又轉了幾個彎,來到了一戶普普通通的人家。

這戶人家是個小小的一進院子,一間主屋,左右兩間廂房,還有兩間耳房。院中種著的幾株君子蘭此時也都開花了。

“你是不是又想爬牆頭偷看人家姑娘了。”蘇謹心想到第一次見顧六公子的時候他就是趴在牆頭,看她教訓天清那個假道士,故而笑得打趣道。

顧六公子攀牆到一半,聽到蘇二小姐的話,險些又掉下來。

呵呵呵……蘇謹心見此,不由自主地笑了,雖然她眼裡的淚痕未乾,但看到顧六公子這般玩世不恭的樣子,她卻笑得發自內心,笑得純真,這個顧小六,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誰啊。”這時,院子的大門開啟了,一個穿著靛青色長袍的男子走了出來,年約四旬,頭戴儒巾,他向門外看了一眼,嘀咕了聲,“怎麼沒人,剛剛明明聽到有聲音的。’

“徐大哥,是我。”顧六公子一躍跳下院牆,好在這牆也不高,否則他一個不會武功的嬌貴公子,八成要摔個斷胳膊斷腿的。

“你是?”被顧六公子喚做徐大哥的男子,名叫徐定,是附近一個學堂教書的先生,這在方圓百里,也還算小有名氣,受人敬重,他一臉狐疑地看了顧六公子半天,仍是一頭霧水。

顧六公子忙撕了戴在臉上的人pi面具,“是我,徐大哥。”

“是顧六公子啊,來,裡邊請。”徐定喜出望外,又朝裡面高興地喊道,“夫人,顧六公子來了。”

“等一下徐大哥,我還帶了一個人過來。”顧六公子將站在一旁詫異地看著他們的蘇謹心推到了徐定的面前,“就是她。”

徐定一看蘇謹心,見她一襲素淡的羅裙,頭上只帶了一支金步搖,身上便再無任何的配飾,但也不敢小瞧了去,這女子一身的優雅之氣,可絕不是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再說顧六公子帶來的女子,想來也是非富即貴。

“是少夫人吧,在下徐定,有禮了。”徐定想也未想,便以少夫人稱呼蘇謹心,“少夫人別見怪,得六公子看得起在下,在下才當了六公子的一聲大哥,實在慚愧。”

“我……”不是,蘇謹心剛要解釋,卻被顧六公子拉著進了院子。

蘇謹心不知道顧六公子為何會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