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了女裝,一襲橘色長裙,心下暗道,氣度是不凡,但這容貌,總歸是差了些,將來若能恢復原貌,倒也配得上公子,只是現在,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比府裡的丫鬟都不如,公子娶她,實在太委屈公子了。

“嚴夫子。”蘇謹心自然是認識嚴夫子的,但為了不讓蘇老爺起疑,便恭恭敬敬地對嚴夫子行了禮,當然,嚴夫子眼中的失望,她也是瞧得清清楚楚的,嚴夫子是雲公子的人,這會兒知道他家少主娶得人是她,這個蘇家長得最沒姿色的女兒,心裡八成是在為他家少主抱屈,彷彿娶了她蘇謹心,他家少主這輩子就抬不起頭,沒臉見人了。

“蘇老爺可為貴府的二小姐取表字了?”女子談及婚嫁,便要取字,但蘇謹心畢竟明年才及笄,故而,嚴夫子這麼一問,蘇老爺有些尷尬,蘇家的女兒,極少有取表字的,倒不是蘇家的女兒不受重視,而是蘇家還算不上真正的世家望族,本來就沒幾個讀書人,連蘇老爺自己也是花錢買了功名之後,才求族裡的長者賜了個表字,至於那些蘇家人,個個忙著賺銀子去了,才不會跟那些書香門第一樣,附庸風雅,早早地為自家女兒也弄個表字出來。當然,蘇大爺那一房是例外,自從蘇天耀考中了進士,蘇大爺自覺高人一等,就學著那些世家望族的規矩,依次給自己的女兒取了表字,以彰顯他蘇大爺這一房,跟別的蘇家人不一樣,他們才是蘇家最高貴的,為蘇家帶來榮耀。

“爹爹,您忘了,女兒是有表字的。”嚴夫子看不起他們蘇家的銅臭之味,也嫌棄她長得這般平凡,蘇謹心自然對嚴夫子沒好臉色,“嚴夫子,本小姐表字‘玄卿’。”

玄卿。嚴夫子一聽到‘玄卿’二字,臉色微變,這可是公子當日給蘇二小姐取的化名,本以為公子帶她來臨安書院是為了讓他給這個二小姐診脈,原來,在那個時候,公子就存了那份心啊。

“嚴夫子,快,坐下說。”蘇老爺看到蘇謹心對嚴夫子也言語不善,字字帶刺的,心裡著急,這個忤逆女,頂撞他這個爹爹也就算了,居然連大名鼎鼎的嚴夫子都不放在眼裡,這門親事若告吹了,他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好好懲治這個不孝女。

“桃花深處問前度,曲罷方知是玄卿。”彷彿是嫌嚴夫子氣得不夠輕,蘇謹心又故意吟了一句詩,曲罷方知是玄卿,言下之意,她與雲公子的緣分是前世註定,無論如何,雲公子她嫁定了。

這也是公子說的,嚴夫子的臉色又沉了好幾分,這個女子,留不得,留不得……

“玄卿,蘇玄卿…”嚴夫子反覆唸了兩遍,笑中帶諷,“蘇老爺,貴府二小姐的這個表字取得極妙,妙啊,哈哈哈……”蘇謹心,你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野心倒也不小。

面上,嚴夫子不好發作,與蘇老爺繼續寒暄著,但眼底,卻是一片殺氣,公子將來是要回京的,要娶也是娶皇親貴胄之女,即使不是一朝金枝玉葉,也是個郡主,取一個小小的蘇家之女算什麼,豈不玷汙了公子尊貴的身份。好在只是權宜之計,做不了真,最多讓她當個雲家的三少夫人,守一輩子活寡,不過,以蘇家的滿身銅臭之氣,讓她當個雲少夫人,也算抬舉她了。

“蘇老爺,就依蘇二小姐之言,蘇小公子等過個五、六年再入我門下吧。”嚴夫子這般一想,也就不再計較了,他掀袍坐下之後,蘇老爺也跟著坐在主位上。

“翊兒,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