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蘇老爺在背後撐腰,語氣也愈發地囂張起來,“我且問你,你身上的雲錦從何而來,即便今日之事是場誤會,但你身上穿得這緋紅雲錦,又做如何解釋?”

林氏才是蘇家的當家主母,可她都還沒開口,謝姨娘就搶在她之前,耍起了威風,並且,謝姨娘避重就輕,將謝明山調戲丫鬟的事盡數抹去,隻字不提。

“呦,謝姐姐,您可真善忘啊。”林氏自恃身份,絕不會與謝姨娘一般見識,更不會在下人面前與謝姨娘起爭執,或吵鬧,但阮姨娘卻不同,即便丟了面子,她也不怕,走上前,圍著萍兒打量了一番,嘖嘖道,“這小丫鬟確實穿得體面,乍看之下,還頗有幾分姿色,但左右不過一件衣服,我們府裡的女眷誰屋裡沒個百八十件衣服,數十匹綾羅綢緞,有時看著煩了,厭了,就隨手賞給了下人,有何大驚小怪的。”

主子打賞下人衣物首飾,最尋常不過,故而,萍兒身上的緋紅羅裙,必然也是府裡的主子打賞的。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巧舌如簧

阮姨娘偶爾插上那麼一兩句,看似是信口胡言,卻也句句帶刺,蘇謹心不禁心下有幾分佩服林氏當年的這個陪嫁丫鬟,先說了府裡各院女眷的情況,每人百八十件衣服,數十匹綾羅綢緞,誰都不落下,即便蘇老爺要問起是誰打賞給萍兒的,誰能說得清。到時各自推脫,一團亂,說不準到了最後,還有可能會推到謝姨娘的頭上。

謝姨娘聽了阮姨娘的話後,更是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姓阮的賤人,仗著自己是夫人孃家帶來的,處處與她作對,總有一日她非撕了這賤人的那張嘴,看這賤人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老爺,阮姨娘所言倒也不無道理,”林氏順著阮姨娘的話道,“我們府裡的女眷,與臨安城內別的世家相比,也算少了,可若要一個個地盤查起來,問清誰屋裡少了這緋紅色雲錦,少說也得半日。但若問這犯事的小丫鬟,她一個院子裡看花灑掃的下人,哪分得清誰是誰,就算府裡的人都認得,可還有外頭的幾位老爺,這逢年過節的,幾位叔伯總要帶著各自的夫人、小姐們過來拜見老爺您,指不定啊是哪位嫂子,或弟媳瞧著這小丫鬟歡喜,就隨後賞了她。再說,緋紅色雲錦縱然名貴,可對於像我們這種人家而言,也不過是尋常之物,我記得謝姨娘那屋裡就有,當然,我屋裡也有。”

“可不是,夫人您前兩日還跟奴婢說,這雲錦的顏色正適合二小姐,想把它送與二小姐再做身衣裳呢。”秋荷笑著介面道。

蘇老爺的面上掛不住了,但偏偏林氏與阮姨娘說的合情合理,更何況,他雖是蘇家的一家之主,可府裡的下人犯事,自有當家夫人處理,他堂堂蘇家的一家之主再去插手,自貶身份不說,還會惹人閒話,但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雙眼含淚,一副柔弱無助的樣子,蘇老爺又於心不忍,若他不管了,阿繡怎麼辦。

一想到謝姨娘會被林氏欺負,蘇老爺的心就更痛了。

林氏見蘇老爺打定了主意要將此事管到底,暗恨道,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為了一個下賤的女人,居然三番五次地當著府中下人的面給她這個正室難堪。

蘇家越亂,顧夫人就越開心,她巴不得蘇老爺執掌蘇家不力,到時就只能倚靠她,任她予求予取,還不敢說半個不字。

萍兒爬到蘇夫人的腳下,哭著道,“夫人,奴婢是冤枉的,您要相信奴婢,噢,奴婢記起來了,謝公子剛看到奴婢時,還喊奴婢‘謹心表妹’,奴婢一說自己不是,謝公子就滿臉的失望。”

萍兒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又是一陣震驚,感情這色膽包天的謝明山,還在覬覦府裡的二小姐啊。

“呸,什麼謝公子,不過是個低賤奴婢生的子孫,”阮姨娘最先反應過來,當即朝著謝明山啐了一口,“我們二小姐是何等的身份,也是你敢想的